展览的第一天,我有些忐忑,独自来到了画廊。
这里空间并不算大,但装修风格很现代化,雪白的墙面上挂满了不同主题,不同风格的画,旋转楼梯上,则是一些建筑物设计和雕塑品。
整个画廊的设计颇有艺术感,画作旁边的装饰也是高级而富有质感的材料,头顶还开设有宽大的玻璃窗口,温和的冬日日光洒下,整个画廊光线充足,明亮,令人很容易的沉浸其中。
我在走廊的拐角处发现了自己的那副风景画。
令我意外的是,早已有一个身形高大完美的年轻男人站在那里,他穿着件浅灰色的外套,宽肩窄腰的身材把这件外套穿的慵懒又有形,袖口处,一块深海蓝的理查德米勒若隐若现。
我有些好奇,走近了些。
男人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貌是令人震惊的优越与俊美,阳光自头顶的玻璃直直洒落,落在他眼底。
有些漫不经心,也有些冷淡的锐利,只不过他此刻笑了笑,忽然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我。
那股傲慢便赫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很令人心动的温和与礼貌。
“是你画的吗?”
男人话音很低,咬字清晰,有种优雅的贵公子感觉。
虽然学校也有不少容貌帅气,身材高大的帅哥,但没有一个人会给我这样的感觉,我本能的察觉到了一点危险,我想,应该是男人那身上无法掩饰的优越感和高高在上的矜贵感带来的。
我和他,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迟疑的点点头。
“很漂亮,”他勾了勾唇,眉眼在灯光下有种夺人呼吸的感觉,“颜色很干净,构图很独特。”
听他这么说,我看向自己的那幅画,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是经常出现在我梦境里的一幅画,满眼的浅粉色玫瑰,开的娇嫩漂亮,却被身后的黑暗即将吞噬。
教授曾经评价过,我的画虽然看起来笔触清晰,用色干净,但她总觉得过分压抑,画作向来能在一定程度体现出创作者的心境,她语重心长的劝我,如果压力太大,应该学着去找心理医生。
我一度有些沮丧,直到面前的男人用很温和的口吻夸奖我。
“江明濯。”他主动朝我伸出手,风度翩翩的微笑,介绍着自己。
我怔愣着,不知道为什么,我面对他竟然有种莫名的恐慌感,最初,我把这一切定义为,他是个肉眼可见的有钱人。
和学校里那些追捧我的,还在刷父母卡的富二代少爷们不同,眼前的男人,我能察觉到,他所拥有的不单单是金钱,还有足够让他这样从容和耐心的顶级的权势。
他像是猎人与猎物游戏中胜券在握的猎人,永远都不会惊慌失措。
“我叫……江芙。”
“好巧,我们居然连姓氏都一样。”
虽然这么说,但我似乎并未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一毫的惊喜感。这也让我断定,他和那些追求我的男人不同,或许只是单纯欣赏我的画作。
我也轻轻绽出友好的笑容,“谢谢你欣赏这幅画,我还没毕业……也没有什么正式展出的作品,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江明濯换了一副表情,他不再刻意笑了,双眼深深地盯着我,甚至让我有点发毛。我听教授说过,有钱人大多喜怒不定,心情时好时坏,难道我刚才说的什么话惹怒他了?
也许是我下意识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江明濯只是放松五官,微微勾唇,“不,这里悬挂着很多作品,你的依旧是最亮眼的。”
我被这样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江明濯顺势跟我聊了起来。
他对艺术的见解,完全是老钱家族用金钱堆砌起来的漂亮高贵的审美,他在我的面前,也一直都是优雅清贵的贵公子模样,温柔,体贴,礼貌如影随形,将我轻轻地包裹。
分别前,我非常礼貌的感谢了他今天对我的赞赏。转身要走的那刻,我随意一瞥,画廊外干净明亮的玻璃倒映出江明濯的模样,他的目光沉沉的看着我,眼底最后一丝温和褪去后,留下的就只有锐利和冷漠,带着上位者自然而然的压迫感,以及一种……我有些分不清的情绪。
我有些心慌。
但我眨了眨眼,江明濯就仿佛察觉到了我的视线一般,面容已经恢复了冷静,好像刚才只是我的错觉似的。
“怎么了。”他在身后问我,口气充满了担忧,“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早上忘了吃东西。”我说谎了,但江明濯并没有留意到,他很耐心地走到我身边,绅士风度拉满,“我请你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学校。”
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又好像压根没给我什么拒绝的权利,我跟着他上了车。
艺术展结束后,我从教授那里得知,我们那一批学生的作品都被一个不知名的富豪买走了,我一边开心,一边又隐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