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的后宫争霸路走的很不顺畅。
先是出师未捷, 指望着用义忠亲王的消息换一个妃位,结果皇帝抠门只给了个答应位份。
她有心争取却不敢惹的龙威震怒,只想着待侍寝后努力争宠, 好早日为陛下诞下皇儿, 到时候哪怕只是个嫔位, 有皇子在手, 荣国府也算是稳了。
满心壮志地住进了钟粹宫, 满心期待能够侍寝, 结果左等右等, 等了小半个月都没接到侍寝的传召,不仅她如此,整个钟粹宫竟都是如此。
这座前后两进的宫殿, 住着六七个主子,甚至还有个生了公主的贵人,半个月内竟无一人侍寝, 贾元春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儿了,这钟粹宫简直是一座被皇帝遗忘掉的孤岛。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日子总归是能过的,至少比延庆殿的日子好过, 可渐渐地, 她发现身边的宫人开始受到排挤, 每日送到耳房来的冰也都是一些碎冰, 甚至经常听见有人在窗外指桑骂槐。
住在后殿的钱贵人只一心养育三公主, 对外面事情只做充耳不闻, 贾元春曾想过请她出来做主, 却不想那钱贵人却是个明哲保身的, 话里话外都是‘我并非钟粹宫主位, 没资格管教各位妹妹’这样的意思。
“主子,你快瞧,这是今日早晨刚送来的冰。”晴儿指了指墙角处的铜盆,语气中满是焦急。
贾元春过去一瞧,只见前两日还都是碎冰呢,今日竟只剩下半盆水里面泡着一些碎冰块子,如今天气这么热,这些冰顶多只够用半个时辰的。
耳房本就闷热不透风,再没冰……贾元春只觉眼前一黑,头都跟着晕了起来。
“欺人太甚。”贾元春歪在美人榻上,手攥成拳,重重砸在了榻上。
“主子,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总要想办法多要些冰才是,不然得话,主子你得身子可怎么受得了。”晴儿急的都快哭了,自家主子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贾元春哪里不知晓该想办法?
可问题是,她压根没办法!
她去找了钱贵人,钱贵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有三公主,不仅穿衣打扮十分简朴,就连后殿摆设都十分粗糙,丝毫看不出竟是公主的生母。
这几日晴儿她们几个也与其他答应们的宫女闹过,抢过,可人家一句‘你主子还没侍寝呢’,就叫晴儿她们矮了三分。
贾元春本以为在赤水行宫为奴为婢的日子已经够苦了,没想到真进了后宫,成了妃嫔,日子竟然比当女史还要苦。
好歹行宫能避暑啊!
不行,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她可还记得呢,当初临离家的前一个晚上,老祖宗与她一起睡,曾拉着她的手说道:“宫里的珍贵妃娘娘当年入宫,咱家也是出了大力气的,这些年虽不太来往,却也不会轻易拂了荣国府的面子,你若有难,上门去求一求,她想来也会拉拔一把,只是这人情债用完即止,求了一次万不可再求第二次。”
老祖宗说完还深深叹了口气。
“你姑母如今越发左性,想来与家中也是离了心,那珍贵妃乃是林家女,你可求却不可信,懂不懂?”
贾元春一直将这些话记在心底,珍贵妃深受陛下宠爱,肚子还争气,贾元春一直闻其名未见其人,本想着将这个助力留作日后关键时候使用,现在却也不得不提前去拜访了。
毕竟……
贾元春苦笑。
她连侍寝都没侍寝呢,又谈什么以后呢?
想到这里,贾元春幽幽叹了口气:“如今贵妃娘娘掌管宫权,好歹与贵妃娘娘还有些亲眷关系,你去将我妆奁最下面一层的镯子取出来,咱们前去拜访贵妃娘娘去。”
晴儿有些踌躇:“主子,当初从家里带过来的只剩下这两个镯子了。”
“贵妃娘娘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若不拿出点诚意来,娘娘怕是不见得会帮忙呢。”贾元春坐直了身子,面上染上气闷,当初小选入宫规矩严格,很多东西不让带,银票后来马太监帮衬着从宫外带来了不少,反倒这贵重的首饰,却只带了一根金簪和一对镯子。
金簪前次请太医已经花销掉了,现在只剩下这对水头极好的镯子了。
从晴儿手中接过镯子,依依不舍地摩挲着,这还是老太太当年的陪嫁呢,在她及笄那年送给她的,如今却要送出去了。
老荣国公是个武将,杀伐果断,贾元春自然也继承了国公爷的果断,当即将镯子捏在手心,便带着晴儿出了门,穿过院子,绕过正殿,走到钟粹宫的大门口。
“贾答应这是要出去?”就在她们快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同住一宫的方答应带着宫女走了过来。
贾元春先与她行了个平礼,随即才回答道:“屋内闷热,想去御花园走走。”
方答应看了看日头,又嘲弄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贾元春,语气讥诮:“你最好只是去御花园走走,若是想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