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密的父子,如今却到了难得一见的程度。
皇帝心中怨他,所以在得知真相后,才会派人到行宫来告知他,就为了叫他伤情,若说这辈子有何对不住这个儿子。
便只有‘温氏’之事了。
他那时候鸳鸯失伴,正是心伤,骤然看见一个与亡妻容颜相似的女子,到底耐不住心底欲念动了手,后来有了甄妃,为防皇室丑闻散播民间,他也只能同下狠手,倒是连累了不少人。
“你回去吧。”
太上皇不想长安在赤水行宫久留,这是皇帝的内侍,他不愿与他再起龃龉。
长安逃过一劫,里衣都湿透了,这会儿听到这样一句话,顿时如蒙大赦,正是因为知晓那堆口供中说了些什么,他才一直觉得,此行必死无疑。
谁曾想太上皇虽然动怒,却未曾迁怒。
谁不赞叹一声运道好呢?
有了特赦长安也不管天色如何,午膳可曾用,便直直往西北角的马厮走去,他早晨骑着的马在那边有人精心伺候着,他着急回去,自然没人早早的将马牵到门口去,只能他自己去马厮牵马。
却不想走到半路时,却被两个宫女给拦住了去路。
“求公公救命。”
前面那个女子见到长安就跪下哭诉了起来。
长安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蹙眉斥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在宫内哭嚎?”
宫内便是娘娘受了委屈都要埋进枕头里偷偷哭,这普通宫人哪有哭的资格?更别说还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哭诉。
宫女瞬间收了声,却还是小声抽噎,只是那帕子擦眼泪擦的很快。
长安再一看,这宫女穿的竟还是女官的衣裙。
能做到女官的宫女,又岂会做出当中哭哭啼啼之事?
长安只觉得蹊跷非常。
“公公容禀,奴婢乃是凤藻宫的女史贾氏,乃是年前小选进宫的女官,奴婢虽在凤藻宫藏书楼当差,却被太妃娘娘唤去折辱,日日非打即骂,奴婢实在受不住了,才向公公求救。”
说着,又小声抽噎了起来,她身后的晴儿也跟着哭。
谁能想到呢,那甄太妃娘娘面若观音却心似毒蝎,说是将姑娘喊过去手把手地教导如何侍奉陛下,关上门来却又是泡冷水,又是用针扎,偏扎的都是后腰,大腿内侧等地儿,叫她想要找太医治病都不行。
只是贾元春到底有本事,这几个月也拉拢了几个人手,承诺当了妃嫔后会想办法将他们从行宫调入宫中后,这些人也帮着她盯人了。
狗有狗道鼠有鼠道。
长安的到来虽不声势浩大,却也未曾避开人,这才叫贾元春抓住了机会在这里等候着。
至于为何知晓长安会去马厮,便也只能靠赌了。
现在看来她是赌赢了。
贾元春有心卖惨,奈何长安不吃这一套:“竟敢攀扯太妃娘娘,来人……”
话没说完,贾元春便膝行几步,快速说道:“奴婢有一事要跟陛下禀告,这事乃是关乎于国之根本的大事。”
若是以前贾元春说这话,长安高低要将这女官拉下去打个五十大板。
但是想到前几日刚‘莽’出了理国公府大案的武常在。
长安看向贾元春的眼神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