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在她旁边来回踱步,不仅拖慢了她算账的速度,还时不时的跟她搭话,扰乱她的思路。幸亏阿沅精神力强大,尤其擅长一心两用,算的竟也是不慢。
“她为人愚蠢,心思又歹毒,许是察觉出有人要对后宫下
手,就未曾
张,反
而大开方便之门
。”水琮也是在太上皇处罚了甄太妃之后,才知道她竟然也被牵扯其中。
他原本也不认为此事能与甄太妃相关。
那位公主死的惨烈,后宫的知情人大多都死了,她手中的势
力也被清除干净,甄太妃自进宫后又一直被太上皇拘在宁寿宫,一举一动都被太上皇的人盯着,又怎会和那位公主的遗留势力勾连上呢?可事实却是....
甄太妃是真恶毒。
她才不管动手的是哪方势力,只要是对付水琮的,她全都大开
方便之门,事后也不管那人是否得手,能得手她自然高兴,不能得手她也不觉得遗憾。
她唯一要做的,也不过是视而不见罢了。
若是以前,她迫害其他人,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来,太上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牵扯到了玉石案上,太上皇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玉石案前后时间线之漫长,牵扯范围之广,不仅证明了太上皇的刚愎自用,还昭示着太上皇在女人上面的糊涂加无能。“父皇这次是动了真怒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水琮嘴角噙着笑,整个人都美滋滋的。
阿沅瞥了他一眼,心下忍不住叹息。
那几个答应死的可真是太过于惨烈了,她们本该在民间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做正头娘子,却突然应召入言,没个好下....本该维护她们的丈夫也不为她们的逝去有任何的伤怀。更甚者还有些高兴。
几条卑贱的生命不仅打击了甄太妃,还将那位公主留下的暗手给拔出了,这样的交易简直太划算了。“圣人年岁大了,接连打击之下,也不知这身子...阿沅搁下手中毛笔,抬手揉了揉额角,面露疲态,长长的叹息一声,仿佛刚刚那一句只是随意感叹,下一句就换了话题:“这些账簿子真是算的人头疼死了。“怎么?”
水琮端着茶杯走过来。
阿沅赶忙抬手:“我的陛下欸,您好歹瞧瞧你手里端的什么?可
F万别来祸害这些账簿
子了,昨儿个皇儿那
手一抓,那账簿子就差点遭了殃,您今儿个又来这一遭。
水琮虚指了指阿沅,失笑道:“你呀,促狭。”
但还是将茶碗递给旁边的抱琴,这才空着手到了桌边,站在阿沅的身侧,伸手压住阿沅面前的账簿:“这些账簿哪里有问题么?”“那自然是有的。”
阿沅直言不讳:“但也无伤大雅,不过有几分自己的小心思罢了。”
阿沅指了指其中的几样物件:
“陛下您瞧,这些采买的商户大多来自于金陵薛氏,而负责采买花草的呢,则有大半是夏家负责。”“他们有什么不对劲?”水琮有些不明所以。
“这薛家乃是紫薇舍人之后,当年祖上曾做过两方织造,只可惜后代不争气,于为官之道上无甚进步,反倒是这生意越做越大。”如今的薛家还如日中天,远不是十几年之后薛家陷入家主之争,从而导致王姨妈带着儿女与万贯家财别府另居,最终在薛蟠打死人之后,没有家族庇荫,只能远赴进京投靠娘家兄姐“自从陛下曾说要让臣妾的堂兄出任姑苏织造后,臣妾可是问了金姑姑不少事呢。”
至于这夏家....
“夏家臣妾是听花草房的小全子说起的,他说夏家的花草种的特别好,尤其那个叫夏稚的,据说有一双十分神奇的手,什么花都能养活。”阿沅先将两个人家夸奖了一番,然后才又说起甄太妃的‘小心思’来:“只是,这两家却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皆是甄氏的姻亲。”“哦?”
水琮挑眉,这他倒是没想到:“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只说这薛家,如今的当家夫人乃是早已过世的王太尉庶女,而王太尉的嫡出二子王子腾的夫人便是甄家女,而这夏家,她家与甄家倒是远了些,夏家早逝的二夫人则是出身甄氏旁支,不过,臣妾听闻早年曾教养在老夫人膝下,很得些宠爱。阿沅说着就扶住了脑袋:“自从进了妃位,这些世家名谱背的臣妾头昏脑涨的,这七拐八拐的姻亲关系,乱的像张大网。”水琮失笑,抬手为她揉揉额角:“旁人都是巴不得能背世族名谱,怎到了你这儿却成了负累?”
“倒也不是负累。”
阿沅身子一歪,靠在了水琮的怀中:“只是觉得,这大家族果然与普通百姓不同,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两户人家,仔细去研究他们家的姻亲,总能发现他们之间的关联来。“勋贵便是如此。”嚣张狂妄的很。
水琮一手揽着阿沅,一手翻看着账簿,目光沉沉。
这些勋贵姻亲,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