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打好关系。朱家不但富裕,我听朱家的下人说,朱夫人江氏,出身公侯人家,娘家显赫。安城此前得怪病而死者,都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如果地羊鬼当真与朱家有关,甚至就是朱家人被洞天裹挟所化,幽官睁只眼闭只眼,并不奇怪。”
“毕竟,消除溢出区,对导致幽世溢出的罪魁祸首,有不小影响。轻则损伤身体,重则其命运之炁与洞天同灭,家破人亡。甚至有当场暴毙的。有一些临时溢出区,存在数年甚至数十年,但因为造成溢出区的根源,非富即贵,而被朝廷包庇,不许修行者前去剿灭。”
李秀丽想起了作孽莱河三十年,却因为有个四品幽官的好爹,而被纵容的河神,心想,说的对。
她问道:“如果是地羊鬼的出现跟朱家密切相关。为什么朱家还要请我们来除掉恶鬼,抚平溢出区?地羊鬼又为什么要害朱绯呢?反噬,失控?我们平了溢出区,不会把朱家一起整倒了吧......”
白鹤道士面色肃然,缓缓道:“贫道不知。但,无论如何,恶鬼须除,临时溢出区须平,不能任由其留存人间,肆虐红尘。诸位道友,意下如何?”
枯松老僧念一声佛号,雪白长眉飘拂:“众生多苦。道长高义,老衲与汝同行。”
李秀丽说:“无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反正是朱家自己请我来除妖鬼的!”
至于会不会最后把朱家一起除了,不关她的事。
还是得先看好,朱家的府库银库在哪。
他们要是被她一起除了,家族要倒,钱也要给她!
她不多拿,一千两,一分不必多,一分不能少!
黄鼠狼摇摇尾巴,眨眨黑豆眼睛:“好罢,你们都要平溢出区,我也平罢。要是幽官来了,你们可得给我证明,我不是进城捣乱的。我吃的鸡也是朱家自愿提供给我的。”
众修士说定罢,李秀丽忽然身体一晃,两眼失神,竟呆坐下去。
白鹤道士说:“天色已晚,未免朱家人怀疑,各位先回各自客房......”
说了几遍,李秀丽却仍坐着。
白鹤道士叫她几遍也没有反应,连枯松老僧、黄鼠狼在门外都听到了,回过来看“云真子”出了什么情况。
正此时,女冠的眸子忽然回泛神采,面庞再度生动起来,她一跃而起,咧开嘴:“大家跟我去朱绯房门外,刘丑......噢,就是我的道童,我让它埋伏在那,我赌之前取走我艾旗的人肯定还会再来!果然抓住了!”
“我倒要看看是谁!”
朱家公子,朱绯的院子里。
夜色已深,却闹出了好大一番动静。
黑暗中,一个清秀少年面无表情,正将一人死死摁在地上。
他身材较瘦弱,躲在阴影中时,存在感极为薄弱,力气却大得惊人,一只手掌摁住背心,就足以让对方拼命挣扎也无法起身。
此时,本应彻夜守着人的院子里,却婢仆无一个。
显然都被调走了。
修士们往这厢疾来,这番动静也惊动了院子附近其他厢房的人。
他们以为是如白天一般,鬼物再来,正在与大师们打斗。忙找人去通传朱员外,然后提着灯笼,壮着胆子来到院子。
此时,修行者们也同时赶到。
灯笼的光照亮了浓夜,所有人都惊呆了。
被云真子的道童单手摁在地上的人,髻发散乱,衣裳沾尘,不停挣扎,手中还拿着取下的艾旗。
可谓人赃并获。
然而,她仰起脸,那张脸,狼狈不堪,妆容已花,却是朱绯的亲生母亲,朱夫人,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