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王曦瑶跪在太子赵韫的腿边, 攥着他的玉袍,抽噎着:“太子殿下,求你想办法救救我哥哥!他现在被关在大理寺内,我听说那些人竟然还想对他用刑!太子殿下, 这世上只有你能救得了他了!”
赵韫头疼难耐, 以手抵额:“曦瑶, 事到如今, 孤也没有办法啊。你兄长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工程款上万两, 害死了那么多的百姓,这让孤怎么去帮他?”
“曦瑶,你要怪就怪那卫纪黎为何偏偏不死?要是他掉进了那河里,谁还能知道你哥哥的秘密呢?”
“又是卫纪黎!”王曦瑶恨得面容扭曲。
“虽然这次的案子陛下没交给他,可他也变相地立了功,曦瑶啊, 他可是踩着你哥哥的血往上爬的啊。”
她满脸惶恐:“我哥哥他……会被处死吗?”
“孤也说不准。”
*
而另外一边的丞相府, 同样有一个人跪在地上,那是户部的尚书郎钰。
作为六部之中最年轻的一位尚书,郎钰能坐到这个位置, 除了父亲是丞相外,还有他本身才干过人的缘故。
不过, 他也仍旧会犯错。
“请父亲想办法救救王钦衡。”
郎征坐在一把花梨木大交背椅上,怒拍桌案:“你脑子疯了,让我去救他?现在谁沾上他, 谁就要跟着倒霉, 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孩儿怎会不懂?只是……”郎钰垂着头, 吞吐了许久, 还是道了出来,“只是他知道孩儿的秘密,要是我们不救他,他就会抖出那个秘密来。”
郎征神色一变:“什么秘密?”
“爹,我……我……我也贪污了!”
“你说什么?!”郎征气得差点喷出血来。
“为父这些年是怎么教你的?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你是郎家后人,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是郎家。咱们郎家那是出了皇后的高贵世家,待往后太子登基,有谁还能比得过我们尊贵?”
“你做出这种事,真是太令为父失望了!”
“父亲……我……我没有想要贪污的,当时,孩儿那是……脑子被驴踢了。”
“为父从小就教导你要为官清廉,以身作则,可你呢,你作为郎家后生,你竟做出这种事来!”
郎钰抓着郎钲的衣摆,仰头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你跪好!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郎钰松开手,背脊挺直地跪好:“两年前,孩儿与王钦衡一道喝酒,王钦衡好赌,一日不赌就手痒痒,他拉着我去赌坊,我当时喝得有点多了,然后就跟着他……去了。”
他不敢抬头看郎钲的表情,颤颤巍巍地说:“那天,输了很多钱……”
“赌坊让我一天之内补齐欠款,我回家东凑西凑,也凑不够那么多银子,更不敢跟父亲您说,只能找王钦衡帮忙,让他借我点银子。”
“后来,他还真的借我了,我当时是真不知道那些就是脏银啊!”
“直到很久后,他找上门来,说他遇上麻烦了,让能不能还他一点钱,他有急用。”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他需要去请魂断聆帮他杀一个人,魂断聆的酬金很高,他凑了半天但还差八千两。”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终于告诉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在那之前不久,朝廷派了一位工部官员去束城查看堤坝修建情况,他造假贪污的事情被那位官员知道了,那人扬言要去圣上面前参他,所以他才急忙凑钱,要去请魂断聆杀人。”
“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他贪污的八万两白银,其中有一万两都借给了我。”
“他那天情绪激动,指着我说我不能忘恩负义,若是这件事爆出去,那我也逃不了干系,到时候不仅会丢了户部尚书的职位,就连郎家也会受到影响。”
“我不得已只能帮他……而帮他的方法是,再一次的贪污。”
郎钲闻言,气得吹鼻子瞪眼:“你说什么?”
郎钰一鼓作气,将所有的事抖了出来:“当时束城连日暴雨,导致农作物减产严重,百姓交不上田税,甚至连吃的都不够,朝廷就命户部拨了一批银子下去,而那批银子,一大半都入了王钦衡口袋。”
“从那以后,我就跟王钦衡说,他的情我已经还完了,请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可谁能想到,现在又出来了一个黄淘,如今王钦衡入狱,要是我们不救他出来,他一定会供出我来的。”
郎钲听了这些事情,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他手扶着额头:“你这逆子,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事?”
“爹,孩儿也没想到黄淘能够逃到京城里来啊。你说他什么时候不来,偏偏陛下登城楼的时候来,这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就是想杀他灭口也没机会啊!”
郎钲眼中现出一抹狠厉来:“此事背后定有人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