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脸色倒是还算平静。
她同儿媳妇道:“把东西拿给他看。”
大少奶奶便默不作声地将不久之前婆婆丢出去的那个黑色纸团捡起来,慢慢打开,将那张皱巴巴的纸递到了丈夫手里。
赫连权瞟了一眼,微露讶异之色:“病梅?”
赫连太太森森道:“难怪赵俪娘能那么精准地凑到九郎面前去,原来背后居然有着病梅的影子,她也是其中一员!”
赫连权起初微怔,会意之后,倒觉得了然了:“原来如此。”
赫连家的子弟往乡下庄子里去养病,原本是件机密的事情,赵家这样的商户人家,是如何得知的?
他们又是如此加以操作,叫赵家小娘子恰到好处地遇上九郎的?
赵家之外,再加上一个病梅,就很合情合理了。
赫连权瞧着手里边那张皱巴巴的纸,了然道:“她们登门来见您了?”
赫连太太冷笑道:“她们以为赫连家是什么地方,利用了我们,还想全身而退?”
病梅的打算,某种程度上同赵家的打算是有所重合的。
她们希望将自己的某个成员,也就是赵俪娘嫁进赫连家,以此作为她们势力的延伸和耳目。
原本这计划是很顺利的。
赫连九郎对赵俪娘一见钟情,软磨硬泡,叫赫连太太首肯了这婚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场风寒,赫连九郎死了!
又因为赵俪娘将这任务完成得过于出色,赫连九郎死前对她念念不忘,所以赫连太太一定要赵俪娘陪自己的儿子一起死!
可对于病梅来说,每一个成员都是很宝贵的,所以她们打算替赵俪娘寻一个替死鬼。
只是在这之后,更不顺遂的事情出现了。
一个路过的娘子多管闲事,救下了她们选定的人,继而将公孙宴拉到了局里,以至于她们不得不从幕后浮现出来,递上拜帖,希望赫连太太能够放赵家一马。
可是赫连太太凭什么要放过赵家?!
你们从一开始就在给九郎设局,算计他,利用他,最后事情败露,居然还隐隐地威胁我,要我忍气吞声,将此事了结掉?
你们以为赫连家纵横此地多年,是浪得虚名吗?!
先前我只要赵俪娘的命,赵家好好把她嫁过来,我还认你们这个亲家。
现下你们居然在利用九郎不成之后,反过来恫吓我,我改变主意了。
赵俪娘的命,我要,赵家人的命,我也要!
赵家也算是家大业大,堵住城门口,我不信你们一大家人,真能插上翅膀跑掉,等赵家人都被拿住,还怕挖不出病梅中人的踪影?
赫连权告诉母亲:“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城西起火了。”
赫连太太冷笑一声:“我以为这群阴沟里的老鼠有多讲义气呢,杀起自己人来,一点也不手软嘛!”
……
公孙宴抵达那起火的府邸前时,那周遭已经被差役围起来了。
路边聚拢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虽说秋日干燥,可这火烧的也太快了……”
“谁说不是?这事儿蹊跷啊!”
影影绰绰的,又提到了赵家同赫连家的婚事,只是惧怕后者的威势,无人敢明确的讲出来。
公孙宴望着那漫天的大火,层楼叠厦悉数付之一炬,最后官府进去清点,赵老爷赵太太,乃至于赵家的几位郎君,无一生还。
几名仵作装备整齐,往院里去验尸,另有赵家经年的老奴瑟瑟在旁,一个个确定身份。
“这是赵家的大老爷……”
“这是赵三郎。”
“……这是长房的大小姐。”
旁边管事模样的男子问了句:“是我们九少奶奶?”
那仵作毕恭毕敬道:“根据尸体的骨骼推断,应该是九少奶奶无疑。”
那管事又问:“没有别的疑似人选了吗?”
仵作已经挨着查验过所有的尸骨,闻言摇头:“这是唯一符合九少奶奶条件的。”
管事点点头,摆一摆手,便有人来将那具尸骨抬走。
公孙宴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因为牵涉到病梅的缘故,赫连太太没再叫儿媳妇经手,亲自撑着病体来处置此事。
尸骨被送到了赫连府,她毫不避讳的叫摆到跟前来,面不改色的盯着瞧了一会儿,问:“这就是赵俪娘的尸骨?”
管事毕恭毕敬道:“仵作是这么回的。”
赫连太太抽了条帕子出来,掩在唇边:“截断她一根骨头,再去找几个赵家的旁支血脉来验看。”
管事心下一凛,领命而去。
如是过了几刻钟的功夫,管事神情忐忑的来回话:“太太……”
赫连太太坐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