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海侯夫人:“.......
坐上其余宾客:“......"
夏侯夫人呆在当场,回神之后,便要起身:“你!”
定国公夫人单手按住了她的肩头,极秀气漂亮的一只手,却如同铁钳一般,叫人分毫动弹不得。
生生钳制着夏侯夫人,直到那一壶酒被浇完。
夏侯夫人极力挣扎,却也无济于事,酒水浸湿了发髻,继而顺着额头和后脑源源不断的流下,濡湿了身上衣裳。她满脸通红,既羞且气。
满坐寂然。
仅次于昔日越国公夫人当众砸瓜的一幕......
夏侯夫人近乎悲愤的想:他妈的,试探的结果出来了!
越国公夫人的确挺像是定国公府的外孙女!
一壶酒倒完,定国公夫人重又回席,旁若无人的将酒壶递还到
那婢女手中,继而举杯示意另一个提壶婢女满斟
她仰头一饮而尽,向靖海侯夫人道:“我的过失,扰了府上的宴席。”
靖海侯夫人举杯回敬:“姐姐也是礼尚往来,我都明白。”
夏侯夫人尤且坐在原地,头顶湿淋淋的,酒水还顺着衣摆往旁边淌,坐在她旁边的两位宾客露出了想躲一躲,但是又不太好意思的
靖海侯夫人遂道:“夏侯夫人,您还是回府去换身衣裳吧,继续留在这里,怕也是自取其辱,您觉得呢?已经是相当不客气的话了。
夏侯夫人又气又急:“你!”
靖海侯夫人见她不识抬举,便冷下脸来,语气生硬:“难道夫人无力行走,需要我找个侍从来帮您出去吗?!”满座宾客瞧着,竟也无人敢出来打圆场,连同夏侯家那位嫁入太叔家的族女都不敢作声。
再继续强留,只会蒙受更大的屈辱,夏侯夫人手掌在袖子里边蜷缩成拳,不得不起身离席,强撑着道:“既如此,我便先行告辞......靖海侯夫人没有做声。
这寂静里难堪的意味便更重了。
夏侯夫人狼狈离去。
因着这一场风波,来客们多少被扫了兴致,倒是定国公夫人离去之前,同靖海侯夫人说了一句:“不必忌惮皇长子。靖海侯夫人若有所思:“姐姐,你这话....."
定国公夫人朝她微微一笑,风华绝世,点一下头,并不再说别的,从容离去。
等前厅那边宴席结束,靖海侯过来,靖海侯夫人同丈夫说起今日这事儿来:
"朱姐姐好像很笃定皇长子坐不上那个位置呢。
靖海侯为之一怔,转而道:“谁知道皇室同定国公府有过什么约定呢。”
作为高皇帝功臣之一的靖海侯府,靖海侯是很清楚的,朱皇后之前,定国公府从来没有跟皇室联姻过,数十年前定国公府的女儿朱皇后入主中宫至于交易的内容是什么,乃至于双方从这场交易当中获得了什么,便都不得而知了。
靖海侯夫人思忖许久,终于道:“寻个空隙,我回去跟我娘说说话。”
她的母亲唐红是天后执政时的宰相,一度权倾朝野,当年又
久在宫廷,有些事情外人不得而知,她总该知晓一些端倪的。
靖海侯为之颔首:“好。”
宫里边德妃知道今日之事,实在生了一场大气。
“当初朱氏那样羞辱我阿耶,以至于他老人家郁郁而终,今日朱氏的母亲又来羞辱夏侯氏的宗妇,朱家真是欺人太甚!”她几乎马上就要使人去传召定国公夫人入宫,来问个究竟。
身边女官见状,也是头疼:“娘娘,这事儿可不好闹大的啊。
德妃想闹,定国公夫人难道会忍气吞声,由着她闹?
反正两家早就是死仇了,一旦德妃越界,公然传召四柱之一的定国公之妻入宫,依照定国公夫人的脾气,也是一定不会退缩,同样要把事情闹大的。一位是皇长子的生母、四妃之一,另一位是元后的生母、皇朝四柱府上的主母,闹将起来,非得叫圣上亦或者太后娘娘当中的一个出面来裁决不可!到那时候,吃亏的只会是德妃,绝不会是定国公夫人。
女官心说--你也不占理啊,不骂你骂谁?
德妃心里边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实在觉得憋屈。
朱氏的确是元后,可她已经死了啊!
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先前德妃还能自我宽慰,虽然她是皇后,她出身好,容貌美丽,才学出众,看似得到了世人歆羡的一切,可红颜薄命,她早早就死了!我比她活得长,我有儿子,我的儿子是长子一我的好日子还在后边!
可是现下知道那死了的人都不安生,居然还有可能留下了一个孩子一一太膈应了,真的太膈应了!人都死了,还要来膈应我!
德妃心里边怄的要死,偏又无法发作出来,只能在自己宫里憋屈到内伤。
宫外的热闹像是长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