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控灯照应的走廊静悄悄一片,唐秒坐在三层台阶上,面无表情刷着搞笑视频。
她刷得很快,每个视频仅停留几秒,似乎不管视频里的人多搞笑,都不能吸引到她。
最后她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机械停下,目光驻足在一个令人捧腹大笑的搞笑视频上,一眨不眨看着。
唐秒感觉自己有些难过,她想要缓解,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方式。
汇报早就结束了,最终用了晓玉和大王那一版创意,而由她主导、夏逢时仅仅只提供建议的创意,被程铮爻和大老板批得什么都不是。
“逢时,这就是你带出来的新人?”
唐秒记得大老板问夏逢时这句话时,脸威严板着,不曾看唐秒一眼,好像看她是多么浪费时间的事。
夏逢时是这么为自己开脱的:“我想让秒秒快速独立成长,所以没有过多干涉。”
一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唐秒的耳机里全是笑声,脑海里却全是会议室的对话。
最后努力提起的嘴角都放弃抵抗,向下凉凉耷拉着。
糟糕的心态也跟着一点点往下坠。
记得上大学那会儿,室友都很羡慕唐秒的云淡风轻,好像不管她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只有唐秒自己知道,她会找一个没人的角落慢慢消化,实在消化不了,就等着被时间抚平,亦或将这些糟糕和委屈存在心底,等待哪天一起爆发。
这种自·杀式的缓解方式,其实是一种折磨。
她还学不会如何和自己和解,或者心无旁骛地跟别人倾诉。
“我们好久没聚过了,有时间一起聚聚吧。”
“夏逢时,我的时间可是金钱。”
耳机外,男人和女人的声音一起闯进来,唐秒默默调低了耳机音量。
夏逢时低笑:“你怎么跟高中那会儿一模一样,对了,秒秒来公司当我助手,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看来夏逢时知道她是程铮爻的妻子,不过知道的程度,就得看程铮爻自个愿不愿意向别人透露了。
“她没跟我说。”男人的语调显得很随意,“我也没过问。”
夏逢时表示不理解:“她可是你妻子!”
程铮爻低笑一声,再无其他。
倒是烟味透过半开的门缝飘到唐秒这边,她轻轻嗅了嗅,依旧是她讨厌的东西。
“你对秒秒说这么狠的话,不怕她生气?”
“工作就是工作,谁都不能例外,不过……”程铮爻话锋一转,“你别看她表面看得开,背地里比谁都记仇,我被她记上一笔,这笔账多少好处都抵消不了。”
唐秒盯着走廊地面,目光闪了闪。
她错了,她以为程铮爻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和利益,没想到他也精于人心。
他懂她,知道她会记仇,却还是选择这么做。就像他自己说的,工作就是工作,她在他这里不可能会有例外。
程铮爻啊,多会拿捏她。
唐秒很难再待下去,她顺着楼梯静悄悄往下走,后面的对话一句都不想听。
“那你怎么办?”夏逢时没谱的笑话他。
“回家跪搓衣板喽。”
矜贵男人灭掉烟,敞了敞衣服外套散掉烟味,吊儿郎当离开楼道。
下午,唐秒请了半天假。
起因是虎崽生病了。
他这趟病生得突然,医生给他做全身检查,得出来的结论是垃圾食品吃太多,把肚子吃坏了。
唐秒坐在虎崽病床边,也没质问他:“你唐哥哥管不住你了?”
靠门边的唐南澄环胸哼笑:“他躲着我呢。”
唐秒无奈,她低头看着心虚的虎崽:“以后还这样吗?”
虎崽立马摇头。
唐南澄插科打诨:“听说你工作了?”
唐秒也没遮掩:“嗯,在明信片广告公司。”
她抬头,果不其然看见唐南澄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纠结起来。
“怎么了?”唐秒低头问。
“没。”唐南澄烦躁地扯头发,“就是…我给你个建议,这个班也不是非要上,毕竟你老公非常有钱。”
话太婉转,要不是唐秒提前知道,还真听不出来是劝告。
“秒秒!你怎么了,你是生病了吗!”
病房外,景春扯着个大嗓门出现,她临门一脚刚要踏进,面前横出一条胳膊拦住。
唐南澄皱起眉:“你谁?”
景春昂头:“你拦我干什么!”
唐南澄:“医院是你喧哗的地方吗?”
景春:“你拦我干什么!”
唐南澄转头冲向唐秒:“你从哪交的素质这么低的朋友?”
“……”唐秒心脏突突跳了跳,“她是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