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不成功时回来的,当着她的面洗过手,又用消毒湿巾仔细擦拭过。
催吐又不是什么雅观动作,有外人在场,许沐子很难继续,只能停下来。
她嘴上没说什么,腹诽的抱怨就没停过,暗怪这个人没一点眼色。
她都这样了,他只是洗手而已,为什么不能去用其他洗手间?
许沐子有什么都写在脸上,正烦着,眼看着邓昀撕开包装袋,戴上了不知道哪里寻来的一次性手套。
嗯?干什么?
在她满腹狐疑的时候,邓昀走过来,冷静地托起她的下颌,把戴着手套的手指填进了她的嘴里。
是食指,微凉。
指尖划过舌侧,一直按到舌根、刺激到喉咙,最终催吐成功。
在干呕的那一刻,许沐子窝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滑落下去。
视线骤然清晰,近距离撞上邓昀那双情绪过于镇定的眼睛。
邓昀可能帮她倒过温水,也可能是她记错了。
后来许沐子吃了过敏的药,那些裹在肉馅里的虾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反倒是长辈们喝得太尽兴,隔天都在宿醉,要么头疼难受,要么浑身乏力,终于在大年初五的当天,改掉了砲龙烹凤的饮食风格,换成满桌的清汤小菜。
许沐子没有对邓昀道谢。
就像撞破他吸烟的那天,她的保密他也不客气地照单全收过。
而在那之后,许沐子和邓昀依然没什么交集。
只不过,在许沐子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练琴的寡淡生活里,除了偶尔看一眼雅思班的男同学,又多了一项内容:
在餐桌听到邓昀的名字时,她比过去稍留意些。
那时候邓昀已经在读大学,很少回家。听到他名字的频率,不像他刚高考完那段时间那么高。
也有个规律,但凡被提及,必然是他又得了什么奖,或者做了什么别人家的熊孩子望尘莫及的事情。
每每谈论过这些后,许沐子的爸妈总会补上几句对她的鞭策。
他们说:“沐子,你可要加油,得给咱们老许家争光啊!”
那段时间许沐子刚输过一场钢琴比赛,本来心态难以调整,面对这种加油,连假笑都挤得十分艰难,只觉得压力倍增。
“邓昀”这个名字,总是伴随着长辈们施加给她的压力出现。
所以听着听着,也就听烦了。
还是雅思班的男同学好。
至于暗度陈仓地厮混到一块去,背着长辈们在露台接吻,那又是后来发生的故事了
这段关于往事的回想,被夏夏发来的信息给打断了。
客栈是在网上订的,赶路过来之前,有工作人员打过电话给她,并添加了许沐子的联系方式,在软件上发了入住须知给她。
她当时一心想着逃离家里人八卦的追问,没仔细看过。
现在看看,写得很全面。
有乘坐各类交通抵达的小贴士,也备注过住客可以提前打电话约定时间,工作人员会下山帮忙提行李。
最新收到的信息在两分钟前,内容如下:
您好,近期山区降雨,气温较低,我们24h为您提供煮好的糖水热饮,可以驱寒。
如有需要,请随时到一楼公共餐厅区域自取。晚安。
在这条信息后面是一张图片,图片里清楚地罗列了驱寒热饮的配料食材,对许沐子这种不敢随便乱吃的易过敏人士来说,非常友好。
原来国内的酒店行业竞争这么激烈吗,这家客栈的服务真是好贴心、好周到。
手机屏幕上方明明白白写着,现在是临近四点钟的时间,准备红枣糖水的人是夏夏?
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夏夏还没有休息吗?再熬下去天都快亮了吧?
话虽然这样说,许沐子本人倒是真的完全没有睡意,尤其涂过药油后,周身被药油清凉的味道萦绕着,人就更精神了。
睡不着,脑子混沌,她躺在床上把漫画版指南翻来翻去,也没真正记住什么,倒是打起了热饮的主意。
上山时淋过雨,她的确有些着凉,就刚刚坐在床上回想过去那些有的没的那会儿,还打过两个喷嚏。
这样的话
去喝一杯热乎乎的糖水驱寒,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房间外的走廊很安静,许沐子没有乘电梯,沿楼梯走下去。
一楼还是刚才她上楼前的样子,细雨嘀嗒,剩余的几盏灯仍亮着。
她借着不算明亮的光线,摸到餐厅区域,在摆放整齐的各类咖啡和茶饮中找到贴着“驱寒热饮”字样的保温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那些原本敞开的窗子被人关掉了,阻隔掉夹着潮湿气息的冷风穿堂,她又喝了些热的,在楼下温感也不像之前那么冷。
入住后没见过其他工作人员,许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