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大人的意思是,他不会对我们动手吗?”
“臣相信霁王的为人,至少他会等到我们将丧事办完。”
“丧事办完后呢?还不是要去面对?这一味地逃避又能逃避得了几时?”
“臣认为,我们跟霁王暂时还是不要起冲突为好,该示弱时便示弱,该示好时便示好。”
“怎么示好?难道吕大人真的会将吕姑娘送到霁王身边吗?”
吕仲简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平日里八面莹澈的赫连漪今日像个含嗔带怨的小姑娘,“公主该比臣更明白,霁王跟蘅儿根本就不相识,他的目标当然不在蘅儿。”吕仲简说着又想起什么来,自顾自地道:“嗯,也或许那时我们可以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赫连漪想起公孙治的话,又问吕仲简:“吕大人,公孙大人关于大梁的推测你可曾有所耳闻?”
吕仲简道:“臣跟公孙大人探讨过,不过此中种种臣也满心疑惑,并不比公孙大人所知更多。”
赫连漪道:“可吕大人毕竟曾身在大梁朝政中心,这其中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吗?”
“完全没有看出,所以臣惊觉此人藏得实在是够深。”
“此事会不会是公孙大人误判?”
“应该不会。早前我们确实没看出来,可随着许峥嵘跟杨正午都接连倒台,这才惊觉可能其中有我们看不到的另一股势力在暗中涌动,有一双我们看不见的手正在暗中推动着这一切。”
“那会是谁?四鸿?可是四鸿四人皆无官职。这几年来,大梁接连丧了包括太子在内的四位皇子,而除了萧允晏和萧允昇,其他皇子根本都毫无夺嫡的实力。”
“这也正是我跟公孙大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可是,公主不觉得大梁在仅仅几年功夫连丧四子,这一环接一环的,十分怪异吗?”
“可我实在想不出这最后受益的会是何人?”
“公主且不妨耐心等待,如果确如臣和公孙大人所猜,如今翊王被赵树缠上无法脱身,霁王也没法分身,此时正是最佳时机。如若错过,只怕又会白白错过好时机。所以臣认为,他们收网的时机已到,我们静观便是。”
两人正说着,忽然杜绍桀匆匆进来禀报:“公主,有探子报,赫连定邦派出两万铁甲军直奔浔晋城而来。”
此时的赫连漪反倒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沉稳,丝毫不见一丝慌乱,吩咐左右:“去请苻老将军和平宁王。”
“是。”
不一时,丹增和苻大胜都过了来。赫连漪向两人表明了情况,苻大胜道:“公主,老臣最近在操练一支阵法,虽还没操练好,但勉强也能抗衡他们,可若是梁军那边再来趁火打劫,我们必定再无翻身之地。”
赫连漪一时忧心如焚,眼见着自己的心血可能将在不久就要付之东流,只听苻大胜又道:“若是别的军队,老臣根本就不惧怕,但这支铁甲军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当年赫连定邦之所以能控制住烟陵城,就是靠的他们,威力自不必老臣多说。”
赫连漪问:“那怎么办,苻将军有什么办法吗?”
“老臣猜想,赫连定邦必是孤注一掷了,他的目标很明确,先摧毁我们大夏的兵马,再顺道攻袭梁军。老臣的办法是不如先联络霁王那边,说服的他们先跟我们合作,左右夹击起合围之势。”
赫连漪道:“苻将军的办法是好办法,我们输不起,可霁王却好像是故意给赫连定邦腾出时间让他来对付我们的。他们在我们被宁军攻袭时不趁火打劫便已是谢天谢地了,又凭什么会愿意跟我们合作?”
吕仲简道:“公主,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好歹让臣去试试,看看霁王的意思。”
赫连漪道:“你去了,也许会连霁王的面都见不到。”
“那么近,就算白去一趟也无妨。”吕仲简知道赫连漪在犹豫什么,又道:“放心吧公主,臣只是去示个好,至少就算霁王不肯出手相助,也希望他能暂时隔岸观火,让我们有个喘息的时间。”
赫连漪还是犹豫,丹增见她陷入两难境地,也出来相劝:“长姐,我赞成苻老将军和吕大人的话,我们只能这么做。”
赫连漪想了想,也觉得别无出路,只得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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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风岗,萧允晏的大营里。有人来报:“殿下,赫连定邦派出一支铁甲军,分两路,一路往上邪亭而来,一路往逢仙渡而去。”
罗鸿道:“这好像是冲着平宁军而去。殿下,我们不如看他们鹬蚌相争就好,等到时我再去将那个小公主生擒了来。”
萧允晏却没理会罗鸿,只问:“来了多少人?”
罗鹄道:“两万,大宁所有的铁甲军都出动了,想来赫连定邦这是孤注一掷了。也许,他们是打算,等收拾了新夏,再来收拾我们。”
萧允晏站到沙盘前思虑良久,却冷哼了一声:“想收拾我们?赫连定邦未免太不自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