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薨逝(1 / 3)

连日来的种种,让梁帝的头疾愈见严重,昏昏沉沉地一宿无眠,此时还卧于榻上。自打任九篱来禀报后,他便再也没能入睡。卧榻之侧,早有人在暗中觊觎偷窥,让他惶惶难安。苦于抓不到睿王和梁庸的把柄而无法将他们治罪,让他怒意久久难消。

有声音在帘外轻轻响动,折腾了一夜,郑有荣原本是强撑着眼皮子的。见外面有动静,走出去看了看情况,原来是朱托在外求见,便又忙进内禀告:“陛下,玄衣司朱掌尊求见。”

“朱托?”梁帝猛地起了身来。

朱托进了殿中,脚步还未站稳,便被梁帝催促:“怎样?查到什么了?”

见梁帝如此急迫,朱托反倒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踌躇片刻后,道:“陛下,崔玉已经找到了。”

“说吧,他到底是谁的人?”梁帝闭了闭目,又冷冷地命令:“说。”

朱托道:“回陛下,臣亲自查证,崔玉受德王恩惠颇深。”

“允昆?怎么会是他?”梁帝既震怒又无法相信地立起身子,在殿中踱了几步,方道:“传崔玉来,朕要亲自审问他。”

“陛下,崔玉已经在外面侯着了。”朱托说时,侍卫已经将崔玉押了上来。

“跪下。”侍卫将崔玉踢跪在地后,又解开蒙着他眼睛的布条。

“这是……”茫然的崔玉环顾一下四周,心下骇然,只觉自己身在天宫一般。回转头,见眼前坐着一人,只身着中衣,外面披着一件大氅,似还未曾梳洗,但目光一经碰触,便将崔玉骇得如惊弓之鸟,不敢再抬头看他。崔玉自小是山野村夫,何曾见过这等贵人,低下头,忽想起自己平生从未结交过什么大人物,眼前的人必定是德王德王。便忙叩头道:“草民见过德王殿下……”

“德王?”旁边的一名侍卫正待喝骂,被梁帝用手势阻止。朱托见势,心领神会,对崔玉道:“崔玉,你不是说有话要跟德王说吗?如今可以把你想说的一并说出来了。”

崔玉似已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连连叩首之后,朗声道:“殿下给草民治腿疾不说,还给草民配了宅子配了媳妇,殿下真真是草民的再生父母,也是人间的活菩萨,草民实在是无以言谢。殿下有什么差遣,但请吩咐,草民即便刀山火海也是万死不辞。”

梁帝已是气得发抖,但竭力地控制住,“本王不需要你做什么,但你可还有什么请求?”

崔玉忙又叩首,连声说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有一个小心愿,既然来了京城,就期望能见到草民的叔父,望殿下成全。”

梁帝忽然随手拾起身边一物,掷了出去,继而又大吼一声:“滚出去。”

崔玉又惊又惧又是茫然不解,一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正愣怔间,身子已被人架了出去。

侍者端来洗漱水,梁帝又一阵肝火往上涌,捧着自己发胀的脑袋,将身边侍者手中的水和盆推落在地。

“陛下息怒啊!”郑有荣见势,上了来,示意侍者赶紧退下。自己则上前安慰道:“陛下,事情还没有最终定论呢,说不定事实并非如此。”

梁帝冷哼一声:“事实人证俱在,还要怎么查?来人呢——”

不过一时,有两名侍卫应声而进。梁帝大声怒喝:“传任九篱来……”

......

睿王府里,一名护卫飞奔进书房里,说话声还是连呼哧带喘的,“两位殿下,刚刚宫中传出消息,朱托已经进宫见了陛下,陛下也下令让任九篱带兵控制住德王府。”

“好。”睿王猛地一拍书桌,目中一股狠意。

朱轶郎站了起来,“两位殿下,那朱某这就去德王府。”

睿王道:“朱先生,那你可得小心了。”

“两位殿下放心,朱某一定能将事情办得妥帖。”

说罢,朱轶郎匆匆离去。

……

德王府的正门,一名三十来岁手里举着幡旗的相士正路过,他不经意间朝宅门里瞥了一眼,却忽然停伫着不动了。眼睛一直朝里探个不停,又连连叹息。

“做什么做什么?大清早地晦气什么呢。”门房终于忍不住要将他赶走。

“不是在下晦气,而是这幢宅子有一股邪气,马上要面临不祥之兆了。”

“胡说什么。”门房怒目圆睁,抡起拳头作势要打他。

相士不为那拳头所迫,“你们听我说,这宅子真的有股邪气,得赶紧消了才好,不然这一大家子可都要遭殃的。”

“这里是什么府你知道吗?这可是当今陛下皇长子的府宅,能有什么事?”

那相士双目瞪得溜圆,忽地像是反应过来,“那难怪了,我正巧看着一股邪气冲撞了王气……”

“找死啊你。”那门房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动手将他推搡出去了。

“大清早的,吵吵囔囔地做什么?”恰在此时王府的管家正要出门,见这情形一脸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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