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作样沉思,对晃过识海的记忆碎片视而不见:“三年后,要篡改多少记忆都随你决定,相反,作为交换,我要看你过去的全部记忆!”
“看朕的记忆?楚伊,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魔力狠戾迸发,如毒蛇般的瞳孔瘆人,魔力如刀砍过身侧,恍若是残暴狂风在侵蚀最后的宁静。
楚伊跃空躲开后,满脸无辜:“篡改记忆许会耗尽我修为,你不诚心诚意待我,我为何要心甘情愿为你牺牲至此?”
原绾恍若不闻此言。
魔力如藤蔓游离而上,速速紧缠楚伊纤细的腰身,一个影子霎时晃过,只有恶狠狠的厉声威胁:“那你今日走不了了!”
魔力浓郁,而楚伊半点都不挣脱,一步步随原绾而去。
欲拖曳至为她打造多年的牢笼,却觉察到一丝不对劲。楚伊的神情始终不慌不忙,如是早已料到她会极速赶来,又会设法将她禁锢于此。
韫洋神君不在,神兽坐骑亦不在,她哪里还有底气与她抗衡?
不觉缩紧了几分魔力,使痛意爬满那张脸,原绾又抬手捏住白皙的脖颈,仅仅是为了威胁她,可是,眼前的面孔却惊现数道碎痕。
原绾疑惑收了手,“楚伊”化作无数片碎屑浑然消散,半空中只余那道狂妄至极的嬉笑:“堂堂女帝竟不知这是假的哦?”
“楚伊!”气得齿间险些爆裂,魔力奔放的那一刹,帝宫织室眨眼化成了一片废墟,烟尘滚滚错开威凛的身影。
欲追出去,神息困住她的杀意,来者故作不解道:“在帝宫,陛下为何动用魔力?”
原绾一眼识破他,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煳涂,以他的神力,怎么可能不知谁曾来过?
她有几分心虚,悻悻移开了视线,不介意与之做戏:“国师大人,来自云津的窃贼偷了朕的东西,朕可否领兵讨伐云津?”
“小小窃贼之错,不可上至云津,请云津王上将之缉拿归案即可,但——”
箬枢稍作停顿,抬步走了几步。
气息压迫得紧,直逼原绾不得不后退,些许怔然不知所措,只知他撕下了过往的淡然:“陛下到底为何要篡改记忆?将是要篡改谁的记忆?!”
九黎帝宫外,楚伊抹去嘴角血迹,竭力抑制心底深处的不适疾驰逃离,一步也不敢耽搁,反复回味记忆碎片爆发的那一刹那怒火,心情甚是舒畅。
孤身奔赴虎穴,岂敢掉以轻心?要是没有准备好退路,她是不可能走这一趟的。
此法与寻常幻术不同。跨进九黎的领土前,楚伊直接抽掉半身修为,将之与记忆碎片糅合成人形,世间法术无法识破,明晃晃以假乱真骗过双眼。
原绾不会知道,她一步也没有踏进九黎帝宫。
不管术法有多诡异,原绾都会破解掉,楚伊又暴露了一个底细,将来独自遇上原绾,怕是只能束手就擒,故而她直言相告三年后会主动找她。
毕竟,她们之间隔的原绮,是一切的伊始,是躲不掉的宿命。
一来一回万余里,路上稍稍停留几刻,回到云津王城时,白昼恰好耗尽,夜色如雾渐渐苍茫,精心策划的美梦将会催人沉溺。
距离小宅几里地外,有人在幽静的西郊扎营,数百道人影分别团簇篝火前,楚伊悬空端量许久,直至确认为首的人是成溥,她才了然于心回去。
她对此并不意外。
知道溪悦在府中昏迷,马不停蹄赶往西郊,毫无怨言守了很久,只有敌不过困意才小憩片刻,仅是三言两语哄骗,岂能赶走一同长大的成溥,断了相伴十几年的感情?
庭院没有一丝灯火,檐下纱灯随楚伊的疑惑而骤亮。
“溪悦?怎么连灯都不点?”
心神游离在外,呆呆抱着双膝坐在梁下,保持一动不动的姿态,满是悲伤的气息缭绕,直至裙摆款款闯入视线,乍然抬起的眸光里,才有一丝活气:“楚伊,你去哪里了?”
“四处走了走,你这是在害怕夺位失败?”许是她的迟迟不归,可怕的安静在将她吞噬。
溪悦轻轻摇了下脑袋:“夺位之事,没什么怕的,只是…”
“约莫一炷香前,成溥又来了,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离开的。楚伊,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愿留下便留下罢,我们又如何能逼他?而如今,他十有八九知道你赶他走的理由。”
“这不可能!我没有透露过半句!”她激动站了起来,连连摇头不解。
“可是,我回来的路上,看见他领着数百个精兵驻扎在几里外,就算不是为你夺权出一臂之力,也该是准备为你挡下其他人的攻击。若说是不知,他此举又是何意?”
哑然陷入沉默。
愧疚重新紧缠脑海之时,华光夺走了她的注意,移时定睛细瞧,是整齐交叠的华服静躺在楚伊的半臂上。
溪悦似懂非懂对上笑眼。
楚伊忆起原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