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达成,谕令声声传遍各国,尽道云津王上有错,不该迁怒当年逃离的妃子,两人就此和离,从此各生欢喜。
此后溪岚的悲绪消失,双华几度欲言又止,但怕惹及他悲恸。
他只道:“我娶谁不是娶?”
如此漫不经心带过。
萤屿城上下热闹非凡,街头巷尾皆有人谈论封地之事,城主及各位官员各司其职,忙得不可开交,还调动各地好几百工匠来修建府邸。
府邸正对大片的百亩莲田,远远张目可视清澈的河面,景色堪称萤屿城一绝。
那一抹清新之色挺立,莲叶之间遮蔽莲船,缓缓撑长篙而划动,十几个藕农时不时弯曲着腰板,折一支支莲蓬置入船上,根本无暇顾及坊中传言。
停船靠岸,舒绘还未走两步,便察觉街上有几分异样,五六个大块头四处张望,目光随各个女子而动,似是在找什么人。
人人都道远在王城的端王殿下将会搬至萤屿城,至此来萤屿城的人更杂乱了,她总有不好的预感,觉得处处有危险,日夜都想逃离这座城。
可娘亲依然是不同意。
舒绘背着竹筐穿过小巷,一路弯弯绕绕到了玉梅姑娘家,交易好莲子,拜别了姑娘,她准备原路而返,可刚一侧身,险些踩到一个壮汉,低着头连声道歉。
“快走,莫扰我的正事!”
粗犷的汉子声,倒还是有几分友善。
她抬眸连连致谢,却恍惚听闻“咦”的一声,此声之奇怪,她不敢停留分毫,速速迈步狂奔,假装听不见“姑娘留步”之言。
匆匆跨过家门,舒绘气喘吁吁放下竹筐,直接冲进伙房,依着葫芦瓢喝了几口水解渴,又急不可耐欲开口,结果不由抱着水缸呛咳。
察觉身后有一道人影,她赶紧压制呛声,笑盈盈道:“阿娘,今日街上有很多奇怪的人,竟还有人跟踪我,可真叫人害怕,这萤屿城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刚一起身回头,发觉是个陌生的妇人,正两眼放光端量她的容貌。
舒绘困惑:“不知夫人是哪家的?是来找我娘的?”
妇人诡异笑了笑,猝不及防勾了舒绘的小腿骨一脚,转身逼她跪下,猛力压制着双手,又押着她往外走。
“你如此粗鲁,若是撞伤了舒姑娘怎么办!”一声娇语嗔怪传来。
另一道声音附和道:“是叫舒姑娘罢?还是说离开王城那么多年,随了父姓?”
王城舒氏,云津四大家族之首,历来女子只招婿而不外嫁,子嗣代代延续“舒”姓。
循声望去,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挽着一位尊贵夫人步出房门,三个妇人模样的女婢随后,几人都以丝巾微微遮鼻,一脸嫌弃居高而视。
几个略微眼熟的壮汉按着舒母和舒缘出来,两人口中都被塞上了布条。
是街上偶遇的那几个奇怪的人!如此来势汹汹,意图不明!
舒绘咬了下唇:“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又有一个妇人上前,掐着舒绘的下巴抬起,使她的面容完全展露在众人的眼前。
“确实有几分像。”夫人走近,审视舒绘。
她又朝舒母冷笑道:“舒渺,你说这是什么孽缘?你娘作为旁支所出,当年不愿服侍舒氏本家,毅然脱离了舒家,到头来你生的女儿,却与我生的女儿有几分像!”
仔细端详两个人,只是那双眉眼以及脸部轮廓相似无异,其余的有较大的差别,但面纱一遮,怕是没几个人辩得出来。
“像又如何?夫人都说是孽缘了!为何还要千里迢迢过来?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舒绘愤然应声。
夫人扫了几个男人一眼,无须多言,几个壮汉即松开了禁锢,交由女婢钳住,随之默默退出门外,顺手带上了门。
“娘,别跟她们废话,这里味道太难闻了!”
如此欠揍的模样,如果不是有女婢紧紧钳住,舒缘真想去撕烂她的嘴。
“如若你们还待在舒家,岂会过着这般贫苦的日子?今日我们不是来看你们笑话或是为难你们的,而是送你们余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过,这份富贵是有代价的——”
“我们才不稀罕,请你们速速离开!”
“不稀罕?”
随话音落下,两个妇人左右各扇了舒母一耳光,有一下没一下将她按到了水缸中。
“阿娘!你快放了我娘!”
姐妹俩怒火中烧,却挣脱不开。
舒母虚脱在一旁,两个妇人折返,又打了舒缘两下,扬手正欲抽几掌舒绘,夫人开了口:“别打,这张脸还有用。”
“代价是什么?”舒绘潸然落泪。
夫人轻蔑一笑:“只须你下月替嫁给端王!”
“这可是欺君之罪!”
“怎么算是欺君之罪?王上只说是唐国公长女,你长得和阿梨有几分像,若有朝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