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第一批魔兽齐头蹦出,绵理即提枪劈了过去。
法术特制的躺椅,可抵抗寂海的侵扰,来速速恢复体内的法术。
桃赥不知她的用意,怕触及她的禁忌,未躺在她的躺椅上,而是坐在石头上,一边烤火,一边瞧她打斗。
他第一次发觉竟有女子如此适合长枪。
她枪法干练潇洒,身姿俊逸又优美,没有一个招式是多余的。
魔兽团团包围,她无所畏惧,步步猛攻,惹他心中骇浪丛生,如此手起枪落,他明白她的话不是纯粹吓他,她若想杀掉他这副身子,是极其绰绰有余的。
此番斩杀,连续灭了三波魔兽,大抵有将近两百头魔兽。趁魔兽还未生成,绵理悬在海面上,抽手略算了一下时辰,到另一个时辰了,她还有其他事情去做。
她在海面上划了一道结界,利索收回长枪,不再上前挑杀,放任无数海兽溢出,但它们并不能杀出来,只能冲撞着结界,而无法突破,当他们触及结界,魔兽的魔力即会影响结界,使之进一步增强。
绵理回到岸上,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收走躺椅,往黑乎乎的林子中去。
桃赥感叹结界的神奇,后脚跟了上去,故意落后几步,一脸茫然道:“请姑娘留步,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此结界是何种咒术所造?”
“怎么?魔族禁咒罢了,仙君要学?”绵理冷声讥讽,见他还在身后跟随,威胁道:“别跟着我!”
“若有机会学,我自然愿意。”
他含笑应答,只回答前面那句话,对后面那句话充耳不闻。
上古时期魔族禁咒多数都已消亡,当下之时,就算是在世的魔族都不一定学得到,何况他是一个曾有仇怨的仙族?
绵理略微吃惊,回头:“为什么?”
仙族历来对魔族禁咒向来是厌恶的,因为那代表着肆意的邪恶。
可男人的语气却透露着欣喜,没有半分嫌恶。
“此结界不同于仙族的普通结界,它有独特的吸纳魔力而增强的效用,若将其造于各个魔兽诞生地,隔绝了魔兽源源不断溢出,魔兽无处可生,那世间各族都不用冒着性命之忧去斩杀之,每年各界也不会有数千族人消逝。”
桃赥解释完,继续劝诱道:“姑娘是魔族,自然知道非人族之死意味着永生诀别,若能以此法代之,那……”
绵理恨恨出言打断:“可惜啊,当年是你们仙族驳斥了此咒法,道是魔族之恶咒,稍有不慎,即会给五界增加灭世的危险!”
“此一时彼一时,灭世之危是子虚乌有,当年反对的仙族早就自食恶果,如今的仙族愿意寻求良方,还望姑娘能不计较过往错言。”
“做梦!”她暗哼一声,随之扬长而去。
桃赥叹了一息,又跟了过去,彼此之间距离刚缩短,万道魔气即劈向他。
他连连躲避,几招之后,强行突破到她跟前,轻喘着气息道:“方才姑娘也说了,我的修为不堪一击,若是贸然出这寂海,恐怕会因此殒命,故此我欲留下躲避,还请姑娘收留我几日。”
“你死不死,与我无关!”
“我在世上没有亲族,但如果我死了,与我相识多年的友人定会悲痛欲绝。我知姑娘对我有所厌恶,我不会步步紧随着你,你就许我随你三丈,不,五丈之距。”
绵理没有应允,毫不避讳道:“我讨厌仙族,更讨厌男人!若你不怕死,尽管来试!”
她旋即避入黑林。
桃赥原地沉默,先前他就怀疑她会有心结,但没想到此心结如此深。
看来,此趟不会如他所想的那般轻易。
他不惧其言,迈步进了黑林,隔着十丈的距离,从树缝间望她欲做甚。
鸟兽呼呼而飞,法术变幻成一把弓箭,手指压在弦上,犹如在玩游戏,耐着性子陪黑鸟作乐,片刻之后,才卸下玩弄之意,单单射下了一只黑肥鸟。
施法处理皮毛后,便开始起火烧鸟。
她明明不需膳食来维持生机,却饶有兴趣烧制这只黑鸟,像是特意定下的仪式,只是为了度过这漫长无趣的日子。
鸟烧了许久,绵理试探性咬了一口,当即吐了出来,刹那手里的鸟化为灰烬,她一脸鄙夷,如是在质疑不是她亲手所烧的鸟。
桃赥见之,哑然失笑。
初见即是恶语相向,未有掩饰的嫌弃,他却觉得不管她做出什么举动,或是说出什么言语,都是合理且有趣的。
他知道缘由,是因为他们那两条相连的姻缘线,就如同是将彼此的心牢牢相连般,不管他们如何抗拒,两心都会不由自主靠近。
绵理拍了拍手上的余灰,一抬眸,便见桃赥躲在树后,眼下不禁生疑,不过十丈距离,为何她方才未察觉他的靠近?
是她掉以轻心,还是他隐藏了真实的修为?
感觉绵理的端量,桃赥假笑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