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魔族,克不克死人是你们人族的事情,与我何干?”绵理眸里阴冷,却又极有耐心:“我是绵理,若你愿意,自今日起,可教你修炼之法!”
于是,东瑞深深叩了三个响头,朗声喊道:“师父。”
并不知这是阴谋的开端。
任谁能想到会是一个阴谋呢。
虽然绵理对她的修行颇为严厉,但不曾虐待过她一分一毫。
东瑞因修炼而受的皮外伤,她会为她止痛;其他修仙之人,会为没有仙药滋养而苦恼,而她无须如此,师父会翻山越岭去寻尽仙药灵草,只为她能日日以药汤泡澡。
说是带她去魔界斩杀魔兽历练,可看见她有稍微不敌之的趋势,魔兽即会消散。
曾有魔族打她的主意,她因此受了点伤,师父当即追杀过去,灭了那个魔族小镇。
师父不爱笑,不爱说话,但不会完全无视她,而是将她所言谨记于心,她想吃的食物,想去玩的地方,师父都会圆她心愿。
于她而言,师父即是她的一切。
末了,东瑞抹了抹眼泪,满脸认真:“前世的恩怨我不懂,师父如此怨恨我,我也不会怪她,若我的死,能让她释怀,我倒是愿意死去!可是师父她说,哪怕我魂散,也无法解她心中的恨!”
东瑞每言一句,楚伊心底的迷惑就重一分,在教东瑞修炼成仙的日子里,绵理抱的究竟是什么念头?怀有愧疚?可那日的重击,她可没留一分情面,如今才会使东瑞如此撕心裂肺。
告别东瑞后,又从仙君处听闻一事。
楚伊完全不知所言。
在魔界深处,源源不断的魔兽冲击,未有一刻安宁。
楚伊在此找到了绵理。
三年不见,恍如是昨日,楚伊隔着结界远望,待绵理解决完最后一头魔兽,她才缓缓撕开结界的一道缝钻进去。
绵理在以斩杀魔兽赎罪,若魔兽杀之,则是她死,若她杀尽魔兽,则是她活。
三年前,绵理主动认下了两个罪名。
其一是,杀害浮珏并栽赃给楚伊之罪;
其二是,屡次追杀人族之罪。
绵理抽出魔剑,重重插在地上,震慑前方的魔兽不敢靠近。
楚伊来到她身边,语气平缓,意图套话:“明明不是你杀的浮珏,你为何要认下此罪?”
“不是我,那你说是谁?”绵理嗤笑反问。
楚伊未将那句“是我”道出,此趟套话不成,别把自己所知的事情给交代了!
可绵理却像是知之甚详,她无所谓般道:“是借你手杀的,倒不必愧疚,于我而言,多一罪或是少一罪,都是一样的!”
楚伊即刻明白,她昏迷的那刻,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是韫洋及时阻止了她,而是她主动卸下了杀机。
是原绮。
楚伊咬唇,心下将此事翻篇,转而意味深长问:“绵理,你想不想见你夫君一面?”
只是那两字,绵理即是泪水盈眶,她使劲攥紧楚伊的衣襟,锋利的剑刃直抵,她恨恨咬牙:“楚伊你是想死吗!”
“你夫君是桃赥对罢?”
楚伊不紧不慢,用手抵开了脖颈上的剑刃。
绵理惊诧,瞬息落了泪,嗓音微颤:“你怎会知道?”
“姻缘阁的桃赥仙君,他还活着,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泪珠又划下,绵理怔怔收手,心绪甚是复杂。
威慑的魔力不再,十几头巨大的魔兽袭来,一紫一黑之影双双跃起,三年前她们势若水火,如今竟是一同应战。
九千年前,掌管姻缘阁的桃赥神君,在阁中倏然神格俱毁,就此陷入昏迷,诸位神君费尽心思救他,可他的神力依然消散,只余仙气护体,几百年后重生了仙力,又因丧失了所有记忆,天帝传令将此事瞒下,从此只唤他为桃赥仙君。
楚伊是过去吞噬记忆时知道的,忆主是当年的知情者。
仙界大门没有仙者守门,一般情况下任各族随意进出,楚伊风风火火踏入,径直往姻缘阁去。
绵理没有跟她身后来,而是先去梳妆打扮,冲刷一下身上浓厚的血腥味。
或许经此一面,绵理会放下过往的执念罢。
一路上,楚伊心情大好,但此份愉悦在姻缘阁门口瞬消,只因抚凝仙君拦住她,客气道:“楚伊不得入内,这是桃赥仙君交代的。”
“?”楚伊目露疑惑,抚凝又缓缓道:“桃赥仙君道,姻缘树始终不生噬忆的姻缘,怕你一气之下在姻缘阁闹事。”
“我是那种性子吗?”楚伊假装生气,实则在心虚。
抚凝清了下嗓子,无奈提醒道:“楚伊,虽然你不是罪妖了,但三年前你闹冥府的事,不是栽赃陷害,而是明晃晃的事实。桃赥仙君惧你,也是情有可原的!”
楚伊闻言叉腰,不介意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