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交易,冒着性命之险,踏进魔界之地,可终究还是未果。
鹤妖为他日夜往来传信,信中如实道代箩病症加重。
他深感无力。
一个人在酒楼喝得酩酊大醉,不由说着醉言醉语,不觉伏案泣不成声。
须岁步出隔间,款款落座,冷冷道:“不知公子有何所求,我可以帮你。”
缪然不解,擦干眼角余泪,草草扫了一眼来者,直言道:“我要找续命魔,姑娘要如何帮我?”
“我拥有续命的能力,但我不是魔,可是公子所寻者?”
她缓缓道来,意图矫正他的称呼。
可他的注意不在此。
识海蓦然惊醒,眼中重影清晰,而他一时失语。
“我是须岁。”
她如此向他介绍。
他欲言姓名,可贪了几杯美酒,会使人醉倒,会使人误事。
初醒后,见姑娘仍在座上,庆幸不是一个虚假的梦,随即出发,与她返回伯绥,路上做好了诀别的选择。
若是以命换命,他会死去,而她留在世上,若他留有一丝一毫温柔,那便会成为回忆里的一把刀,刀刀刺向她。
代箩藏在被褥里,呜咽了许久,呛咳持续更久。
亦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缪然躲在树后凝望多时,依依不舍而去。
代望拄着拐杖,匆匆从渡口赶回来,步子轻缓不一,如是一瘸一拐,见之,缪然上前挽扶他进门,心底充斥着愧疚之意:“对不起,阿爷。”
“无碍。你真把续命找来了?”
“应该是她,我还未问续命之详,急着赶回来,想要阿爷一起听!”
代望抚上他颤抖的手,细声安抚着。
书房里,须岁负手在窗前,不知在端详何物,纬纱已然掀起,神情十分专注,直至他们唤了她几声,她才徐徐应声转身。
转身的刹那,纬纱落下,他们依旧不知她的容颜。
她轻轻一挥手,窗台轰然紧闭,薄纱不透一缕光,屋里烛火逐一燃起。
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抱歉,我不喜有人打扰。”略显歉意的语气。
缪然不解:“是谁在外面?我这就去叫他走。”
“这就可以了,我们进入正事罢。”须岁施法取了几张椅子,自顾自坐下,淡淡道:“他不是人,你们赶不走的。”
缪然以为是府里人,闻见此言,便打消了出去瞧一眼的念头。
“代小姐此身的状态,确实还能续上命。”
续命之力,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只因每个人身子状况不同,需经她施法探测,方知究竟能不能续。
“续了能活多久?”他们不约而同发问。
须岁轻轻摇头,仔细道来:“此事无法断定。续命仍会受天道摆布,天道若不许人活,我亦无法阻止。据过往之实,续十年之命,有人能活是十年,同时也有人只活七年;续二十年之命,有人能活十六年,也有人最后只活十年。”
她顿了一下,瞥向缪然:“公子还有四十年的寿元,你要如何选择?”
“不是以命换命?”
“也算是以命换命,但不是一人活一人死,而是取其中一人的寿元,补到另一人身上。此事,公子勿仓促决定。无论你们续多少年,剩下的时日才是公子余生的寿命。”
双双舒了口气,不是一死一活便好。
代望道:“缪然,你来决定。阿箩对你有情,莫辜负了她,你们余生相伴终老罢。”
“二位貌似是误解我的意思了。”须岁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解释,可刚开了个头,窗台忽而“砰砰”作响,她颇为烦躁起身,手上又引了一缕法术。
法术穿过窗棂,窗外声响静止,她才继续道:“若为代小姐续了命,公子会一夜之间衰老,此意为公子今年二十,若续二十年给代小姐,那公子便会一夜至四十岁,而代小姐今年十六,如此延续几年或十几年。”
缪然唇角苦涩不堪:“原来并不是续了命便能相守啊。”
续十年以下的命,天道变幻莫测,并非是良策;续十五年以上的命,注定是有情亦要诀别,无法执手与共。
无论是续十五年还是续二十年,年过不惑之年的男人,如要与十六岁的姑娘长相厮守,怕是不知要受尽多少污秽流言,受到多少平白无故的白眼。
续与不续之间,依旧绝了他们之间的可能。
代望按住缪然肩膀,轻拍了拍,厉声道:“缪然你别冲动,阿爷来想办法!”
“我知道阿爷在想什么,此命只有我能为阿箩续!”缪然心底虽有不甘,但他情愿如此,他不会伤害别人。
“我爹死的那年,我暗自发誓,此生绝不会因为钱财伤害他人,绝对不会变成他那样,若阿爷执意拿钱财去买他人性命,从而来为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