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赶下一场勾魂。
她引两道亡魂前往,到了亡者身前将其魂勾出,速速抽出锁魂链,断了亡魂逃跑的念头。正以为可以回冥府时,一道强大的陌生鬼息乍现于她的身后,只隔着一掌的距离,惊得瞬息汗毛直立。
容不得她细想,当即后退了一步,以后背相抵,许是她不进反退,出乎来者所料,使来者气息微乱,一个肘击重创,她再反身一转,上手扼住了咽喉。
目及来者的面容,淡定的神情几乎皲裂:“大…大人?”
一时紧张,手劲又重了几分,但不过还是以卵击石。
一丝惊艳之色闪过:“反应尚可。”敬渊拽离她的手,不怒反笑道:“但本王何时说过考核结束了?”
温婳欠身赔礼,答曰:“人族常道‘事不过三’。”
“可本王并不是人。”语气些许调侃,他细细审度她的表情,未错失一个惊讶与苦恼。
考核确实就该到处结束,但他莫名其妙,不愿快速结束,她明知不能去长渊殿,将有魂散的风险,却依旧神色不改地离开,当真是如此无所谓?
他掩盖气息,一路追来,又假装袭击她,只为看她失了分寸。
到底是他无聊了些。
“下回继续!”鬼息倏忽消失。温婳眸子露出些微欣悦,幸好她还有重新轮回的希望,未笑多久,一阵眩晕感袭来,她下意识紧阖双目,强行退去晕觉。待识海恢复清明,她将所有的鬼力都注入锁魂链,得以安全引魂入府。
那一抹陌生气息,她以为是敌袭,顾不上思量后果,直冲了半成鬼力。
肌肤相离的瞬间,纯粹的鬼力尽失,由混乱气息占领空缺魂体,她来不及叫住冥王,如今只能逞强回府,交替完手上的亡魂,她刚踏入小屋,即完全陷入了昏厥。
几日后,迟迟等不来温婳,敬渊杀气腾腾踹开房门,却只见她侧趴在地上,气息微弱不堪,他的怒火瞬间尽失,又转而惊慌,急切驱使鬼力探进她体内,逐一将乱息疏导,缓缓疗愈了内伤。
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抱起她,几个瞬移后,把她置于长渊殿的榻上。
她体内混乱的鬼力,足足疏导了半年才完全平息。
温婳醒来时,谨记要勾魂,匆匆奔赴生死殿,但被鬼君告知了然无事。一转身,便见一张震怒的面容,殿里的鬼差吓得四处乱窜,她也想逃,但双脚被鬼力锁住了,只能以目光相迎,轻喃道:“大人。”
敬渊闻声止步,嗤笑道:“原来你也会怕?”
温婳没有应声。
她当然害怕,毕竟盛怒的冥王,谁也不敢惹。
“考核未结束,你若敢就此散了魂,本王定不会饶了你!”
她不知他在气什么,也不知他为何执着考核,而她只能接受,看似乖巧无害地答复:“温婳明白。”
温婳就此在长渊殿住下,而所谓的考核也仍在继续。
秋去秋来,时至今日,一千五百年将过,考核依旧不见结果。他们如影随形般相处,温婳不再怕他,有他在身侧,反倒是觉得十分心安,每每聚精会神勾魂,不用惧亡魂逃跑惹事,也不用惧鬼气混乱而散。
虽然,那句“你又慢了”,声声回响,耳道几近起茧,但也习惯了。
这日,温婳异常积极,攻速也极其快,亡魂一出,未有多余反应,便被锁魂链困住,出府半日,就将七张命簿上的亡魂,尽数收归囊中。
若温婳问考核如何,敬渊怕是会不假思索,直言她是已通过,至此考核就将结束。可她没有问,他便没有提,也忘了说她慢,而她的思绪游离在外,竟未觉今日他的不妥。
“大人。”语气不同以往的淡然,些许笑意绵延其中。
他不由怔神,温婳怎跟吃错了药一般?又或许是体内鬼气在作祟?
敬渊侧身而视之,打算探查她的魂体,而温婳恰好迈步上前,彼此的距离之近,凉风徐徐,飘起几缕碎丝,带来几许清香。他细细端详,那只抵肩处的脑袋,不知在纠结何事。
移时,掌上肌肤相触,不知何物已在他掌心。
“大人英明神武,温婳求您帮引魂回府一事,您定不会拒绝罢?”
如此违心夸他?敬渊眯了眯眼,总觉得眼前的她不是她,未施法确认,已出了声:“你欲作甚?”
“大人可否帮个忙?算我欠你债!”声音染上些许急切,不如平时那般平静。
他勾了下唇角:“理由。”
简短二字,如道明了理由,他即会应下此事。
“今日姜宁出狱,我想尽快见她……”她低了低眉,话里也多了一丝哀求,可还是淡然的语气占主导。
一千五百年来,冥王脾性日渐温和,她未见他有过暴怒,偶尔几日有些微怒意,还是因为她勾魂时又冒险了。
她也曾打听过姜宁的情况,冥王只是道:“死不了。”
若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