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欢篇9(1 / 3)

方才宋尧没拦住玄笙,以为她不过是要加入乐舞,不料是来捅这么大的窟窿!他作为兄长,要冒着性命之忧,替宋征担下这名头,不然可能会坏了大事!

王上松了口气,爽朗大笑:“二位情投意合,是喜事,并未有何不妥,今日寡人就替你们做主了!”

“谢王上恩典!”玄笙些许不甘心,可碍于局面,她不能坚持这个胡闹,转念一想,她还是膈应到了溪欢,禁不住稍稍得意起来,至于婚事…她可不会听令于此。

玄笙所言,令宋征汗颜,他无意,她亦无情,何时两情相悦了?她侧目瞅他,他也不知她是何意。在营地遇见过,他以为是一母同胞,兄妹有几分相像正常,并没有往女扮男装的方向琢磨。

直到惊闻“殿下”的呼声,以往会自知不是溪欢,因她曾言不喜宴席,可今日玄笙举止怪异,又见王上面露无奈,众人翘首以望某处,他不由地望了去,瞬时笑意绵绵,仅一点点背影,便辩出是记忆中那个独一无二之人。

幸好兄长替他解了围,王上无意计较此事,算是躲过了一劫。玄笙对殿下的恶意,并未随时间消散,反而越发浓烈,不知如何引导她释怀。

当下,他借身子不适,提前下台离了席。

溪欢不常住寝宫,附近人少冷清,稀落几盏灯,掩于路旁的灌木,宫檐高悬之灯,烛光幽幽,远处亮灯如昼,新月悬空,浓郁夜色映衬下,显得些许昏暗。溪欢一人独坐在庭院石凳上,俯首望凉风吹拂流水,烛光映在潋滟水面。

远处,绵长奏乐又起,风携来欢笑语,热闹是众人的。

她从来不知宋征会抚琴,亦不知玄笙随其征战。他的事情,她所知的,少之甚少。

踏上石阶,跨过门槛,袍裾轻响,步履触地之声,缓缓打破了庭院的静谧。溪欢以为是昭儿,没有回头,极度不悦:“本公主说要独自待着,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来者默不作声,脚步声渐行渐近。溪欢怒气汹汹别过脑袋,一触及宋征的面容,瞳孔睁大,转瞬又背过身,没好气道:“难得王上赐婚,宋公子不陪玄姑娘,到此有何贵干?”

宋征不复言,绕至溪欢眼前,屈膝下蹲,与之平视,神情若无其事般:“适才殿下怎么不入席?”

溪欢又别开视线,恼哼一声,嘲讽反问:“宋公子管得真宽!本公主入席,是近察宋公子与尚书千金眉来眼去,还是恭贺宋公子与玄姑娘将喜结连理?”

云津王上赐婚,如无生死之意外,那会是迟早的事!

“净是莫须有之事,殿下莫再提及。”

过去,无论何时,她只唤他全名,是半年前他赶她走,她才开始叫他“宋公子”的。宋征知道,她心里有气,不仅仅是因半年前之事,还是因听说他与玄笙沾了边,她们两人关系极差,又怎能容忍他在此时出现呢。

溪欢微侧脑袋,余光都不留些许。宋征思忖,缓缓温柔道来:“殿下还在生气吗?当时事态紧急,我无法将您的安危置之度外。若是您留下,我实在无法分神。”

溪欢更恼了,咬着下唇,没有回应。她醋意滔天,他竟毫无察觉,到底是缺根筋,还是单纯不想回应她?

过往两人眼神交汇即闪躲,不经意间的暧昧之举,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寥寥几语透着不喜,宋征恍然大悟,俊脸瞬息如酒醺般红润,袖中攥着凤尾钗的手微颤。

前几日,将兵筹备行囊回王城,驻守边境多年的士兵,纷纷找宋将军乞假,道是去城里买些稀奇玩意,要赠给多年未见的亲人们。两国交界的城池,多是样貌相结合的玩物,或比王城的稀奇,确是可贵的赠礼。

那个瞬间,他忆起了溪欢巧笑倩兮的模样。毫无意识地,就将父母之言抛至脑后,耐心地逛了好几间铺子,几个来回挑挑拣拣饰品,可惜仍无物配她。当下寻工匠,以黄金、玳瑁等打造了一支钗子,样式是一只凤羽之尾。

即将动身时,他收到了刚做好的凤尾钗,眼前浮现了溪欢欣喜之容,那时玄笙见之,欲出言讥讽,但宋尧将她拉走了,留他踌躇所念。云津大胜后,他名声鹊起,不是靠家族势力,或许足有资格,入殿下的眼罢。

各国婚俗不一,云津姑娘出嫁时,头上会有一支发钗,是两人定情时,新婚夫婿所赠,即寻常时候,若男子赠女子发钗,便是含蓄表达爱慕之意。

他不会退怯,此生总要表明他的心思,无论她会选择谁。

昨日在城外,尚将归来的宋家军安排妥当,宋征便收到了王上的私谕召见。这是三年前,王上派人告诫他后,两人第一回见面。

宋征以为王上要算半年前溪欢出走的旧账,可并不是如此,王上半个字都没有提,问了几句他父亲的近况,就切入了正事。王上摊开一张空白谕旨,执笔问他:“寡人要予你一个单独的奖赏。宋征,你欲要何物?”

云津反攻东泽,不幸有一营的士兵中了埋伏,以为将要全军覆没,宋征从另一个营领兵及时赶来,挺着负伤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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