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璟如何了?”江千岭问道。
崖风回道:“小姐只是受了惊吓,已无大碍,只是最近因此事心情不佳,听说派了阿照一直在寻找辛姑娘。”
那日崖风被阿照引开,两人回来时,小姐已无气息,他那时已经觉得自己半只脚已经踏入棺材了,只是半炷香后,小姐竟奇迹般苏醒过来。
不过小姐无甚大碍不错,但辛眉确确实实是丢了,不仅阿照找不见她,连他家大人掘地三尺找了半个月,都没有发现那位姑娘的踪影。
江千岭揉了揉紧皱的眉头,问崖风道:“辛眉有消息了吗?”
“属下找到了和辛眉一起离开的香兰,只是香兰一口咬定未曾看见辛姑娘,”崖风抬眼小心翼翼地问上座的人:“大人,辛姑娘会不会已经离开帝京了。”
“不会。”江千岭十分笃定她不会走,“之前让你找的人可有进展?”
崖风垂下头道:“请大人责罚。”
待他抬起头时,江千岭已不在他眼前,崖风惊讶转身,见他家大人手持一副画卷,正往外走去。
“大人……”
“去相府。”
崖风一怔,立即跟着江千岭离开。
……
相府。
辛眉正在院子里扫地,云抚突然出现拿走了她手上的扫帚丢在地上:“诶呀,让你好好休息怎么就不听呢,昨日放了你这么多血,你还一大早起来干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辛眉捡起扫帚,对她笑了笑:“你对我很好,我只是闲不下来。”
这倒不是场面话,她到相府后被安排在云抚的院子里,云抚每日会来为她把脉,偶尔还要点她的血研究,除此之外就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再加上云抚见她脾胃虚弱,替她开药调理,用的都是极为名贵的药材,辛眉终于长了点肉,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云抚也知道她在院子里闷坏了,想带她出门逛逛,又对江千岭十分顾忌,听说他近日一直派人在找辛眉。
此时一个小丫鬟匆匆来到院里:“小姐,江大人来了。”
云抚一怔:“哪个江大人?”
“还能是哪个江大人?宁国公府的大公子,刑部尚书江千岭江大人呀。”
云抚气恼地跺了跺脚:“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听到江千岭的名字,辛眉咬着唇低下了头,江千璟生辰那晚,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忽然浮现在她脑海中,这次他伤害了他妹妹,他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他也不一定是知道你在这里,或许只是单纯来找二哥商量事情的,别担心。”话虽如此,云抚还对丫鬟吩咐道:“佩儿,你帮我们听着点消息,我带辛眉出门逛逛。”
她拉起辛眉的手往外走去:“阿眉,你昨夜不是说想学写字吗,我们去买文房四宝吧。”
两人来到一家叫清砚斋的铺子,辛眉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笔墨纸砚,甚至不敢上手摸一下,若是碰坏了,她一样都赔不起。
云抚其实文墨方面的造诣也一般,所以她买文房四宝用的是最粗暴的方式,全店最贵的各来一样。
买完后,云抚一股脑塞给了辛眉,辛眉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一堆辛眉贵得要死的笔墨纸砚,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给摔坏了。
才出清砚斋的门,云抚就不见了踪影。相处几日,辛眉也已经习惯了她的来无影去无踪。
她怕云抚回来找不到自己,于是静静地等在原地。
街上的商贩们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辛眉却不嫌吵闹,比起达官贵人的府邸,市井巷陌更让她觉得舒心,至少没有那么多规矩,不需要动不动跪拜。
辛眉四处张望着,当她抬起头看向斜对面的酒楼时,忽然浑身一僵。
斜对面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不是江千岭还能是谁。辛眉心中一惊,赶紧抱着手中的东西躲进书肆。
与此同时,江千岭正抬脚想走进酒楼,余光却瞥见一个身影。
江千岭目光中的那个人影消失,他犹豫了一瞬,转身往清砚斋去。
伙计一脸纳闷地看了眼躲在清砚斋门后的少女,在看见她怀中那对价值不菲的纸墨笔砚后,十分善解人意地移开了眼,装作没有看见她。
转眼,他看见一位白衣公子站在了自己店门口,不论穿着还是长相看,这位公子都绝对是贵客。
伙计立马迎出门去,殷勤地道:“小店里有全帝京最好的文房四宝,公子有什么需要可以进店里看看。”
江千岭一步步接近清砚斋。
街上人声嘈杂,江千岭又轻功高绝,可不知是不是辛眉的错觉,他的脚步声仿佛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每一步都重重踩在辛眉的心上。
辛眉背靠着门,不敢向门口看,她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连她自己都不懂她在害怕什么,他又不至于真的杀了她,大不了,大不了再回宁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