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姨出卖的周澈此时还在花园里种花。
他只不过是看忍冬开得最多最好,又有一个“一心一意”的花语,他也不会摘这个啊,而且他又不止摘了忍冬,明明其他花也有摘。
周澄吐槽他“薅羊毛别逮着一棵薅啊。”
他抬头看看缺了一半花的忍冬。
好吧,是有点。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应知还。
看到她发的内容,他顾不得手上的泥土,唰地跑去周澄的房间敲门,周澄顶着杀人的目光看她,脸上还敷着面膜。
周澈指着手机,结结巴巴地说:“她!她!”
“谁?”
“芝芝!她!”
“她发啥了?骂你了?活该。”
半夜扰民,该死!
“我看不懂!”周澈解释道。
周澄看他说得费劲,直接一把抢过手机,一看,也愣住了。
“你违法违纪了?”周澄问。
周澈:“啊?”
周澄收回目光:“好吧,你没有。”
她想了想应知还这个话的动机和理由,最终想到了周澈的钞票花。
于是她拍拍周澈的肩膀,说:“大概是因为你直接送钱的行为太蠢了,所以她觉得你在违法犯罪。”
“啊?”周澈不理解,但是手机被周澄塞回怀里,并且吃了闭门羹。
“不是,他们都什么意思啊,怎么都是谜语人?”周澈想着,回了自己房间,还是想想怎么回吧,于是一想就是一个晚上。
……
应知还又做了那个梦,萦绕了她多年的梦。
年幼的她透过门缝,看到在厨房吵架的父母。他们好像在谈论自己。
“你凭什么……”
“难道你就不能对她……”
“我就是不想养她怎么样?”
“我有儿子就……”
“他们俩明明是一起从我肚子里……”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让应知还很害怕。
于是她问住在另一个房间的哥哥,哥哥在学习英语,手里拿的是爸爸新给他买的点读机,很贵,只有哥哥有。
哥哥不耐烦地听完,转头看向她。
哥哥的面容模糊一团,就像是自己藏在口袋里一天的糖果,黏糊糊的,恶心。
但是她总觉得哥哥是厌恶的眼神。
“都是因为你啊,你还有脸问。”哥哥这样说道。
应知还不解:“为什么呢,我没有做错题呀。”
哥哥恶劣地捏她的脸,她能感觉到哥哥跟爸爸如出一辙的表情,让她害怕。
“你活着爸爸就不喜欢你,当初你要是没出生,爸爸妈妈都只有我一个小孩,就不会吵架,明白了吗?”
话音刚落,场景一转。
那是更年幼的应知还,站在厨房里,陪妈妈做家务。爸爸下班吃了饭就让哥哥骑大马在客厅里玩。
“妈妈,为什么只有哥哥可以骑大马?”应知还天真地问。
妈妈沉默了一下,扭头看外面温馨的两个人,说:“小宝想骑的话,等会忙完妈妈陪你好不好?”
应知还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不了,我陪妈妈做家务。”
妈妈低头给女儿一个亲吻:“小宝真乖。”
……
梦境不断重复变幻,应知还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她只觉得心脏被揪着好痛,又闷又热,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像溺水的猫,挣扎着出不来。
好难受,好难受啊。
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她,一声一声地喊她的名字。
一瞬间,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大喘粗气,发现满脸的眼泪。
一旁的姜若月看到她醒过来,抱紧了她:“没事没事。”
应知还鼻子一酸,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如同堵塞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她只能哭着反抱住姜若月。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下来,两个人躺在被窝里,应知还向下一步,抱住姜若月的腰,低声说:“谢谢你,谢谢你……”
姜若月也睡不着,她没有参与应知还的童年,她仅仅是路过了应知还一点点的人生,就觉得痛苦不堪。
她是在令人羡慕的家庭中被爱意包围长大的孩子,所以她不能安慰应知还什么,也说不出“你勇敢一点”“都过去了”这样的话,任何一句“过去”都是在揭她的伤疤。
她只能轻轻地一下下抚对方的脊背,就像抚一只猫咪一样。
长夜漫漫,不知道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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