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人在吗?”虚弱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甚至这几乎是用呼吸的力量发出的声音都还没有旁边的心率监测器发出的声音更加清晰。
不过好在,此时房间中留下的人一直将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因此哪怕男人的声音再显虚弱无力,可还是引起了女人的注意。
“是的,我在。”随着平底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位满头飘逸银发的黑人女子快步来到了男人所躺的病床前,在仔细看了旁边的数个监测仪器上的数值后,将目光投到了已经无比虚弱的男人的身上。
“拜托,请不要离开我,我不想一个人待着。”虚弱的语气柔弱的眼神让早已习惯了凯里议员那锋芒毕露的奥罗罗也不由在心中一阵唏嘘,以至于原本心中对这个让变种人的生活越加恶劣的罪魁祸首的厌恶也不知为何消散了许多,甚至于自己被安排守着这个家伙的烦躁与不耐的情绪也彻底不见了。
“好的,我不会离开的。”似乎是想通了些什么,奥罗罗算是彻底的进入到了一位看护病人的医生的角色,语气温和的同时眼中同样透出了安慰的神色,而随着她轻轻握住凯利议员那浮肿的充满血管的手,他眼中原本透着的绝望与惶恐也随之平复了下来。
“你…你痛恨普通人吗?”平静下来的凯利议员似乎也有了一些谈话的性质,又或者对他来说此时只有找人聊聊天才能让自己心中的不安得以少许慰藉,因此看着眼前这个在他的评论里被自己写成恶魔与危险的代名词的女人,语气充满酸涩的同时语气之中也充满了愧疚。
是的,其实他从最初就明白,不论是人类还是基因变异的变种人,他们之中终归是有好与坏,善与恶的区分,可作为一名政客的他却永远将自己的目光投放在了那更高的位置之上,而想要获得那个位置为利益而放弃自然是他们最拿手的把戏,更何况抛出那些被抛弃者还能迎合他身后资本的支持。
可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当自己深刻体会到了那被当做实验者的痛苦之后,他才深刻的明白,自己毫不在意的在那些报告中添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数字,都是将那些无辜生命推向深渊的推手。
就像种花家的某位贫民出身的帝王所说的那样,你无法共情便不要去说理解,丢的不是你的孩子,你便可以轻飘飘的站在制高点上让对方去冷静,可当某一天,当同样的事情落到你的身上,当你亲身经历了亲人被掏空的痛苦的时候,这种共情才是最贴切的。
而此时躺在病床上,身体不受控制的不断流出大量液体的凯利议员正在经历着这种曾经让他充满不屑的共情体验。
“你…你憎恨普通人吗?”
“有时候吧。”
“为什么?”
“害怕,说实话我很害怕他们。”真的很难想象,这句话竟然会从眼前这个能够呼风唤雨引导雷电的女人的口中说出来。
或许在他还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参议院的时候,他会对这个回答而感到嗤笑和开心,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明白,造成这个悲哀结果的,造成他们与自己这样结果的人却恰恰正是他。
“放心吧,从今天起,让你害怕的人又少了一个。”或许就是为了给他留下这忏悔的时间一样,随着凯利议员的话音落下,伴随着他的轻叹过后,他的身体变犹如快速充水的气球一般迅速鼓胀起来,其速度哪怕是他身上的毛孔都在被撑大的同时不断排出一股股清水也丝毫不能阻止那膨胀的速度。
紧接着,在已经被撑得犹如一个人皮水袋般的凯利议员的一声痛苦的嘶吼,伴随着啪的一声如同气球被撑爆的声音响起,此时的病床上除了满是淅淅沥沥的水渍外那里还有凯利议员的身影,而很明显是被眼前景象惊吓到了的奥罗罗则是一声惊叫过后,飞速冲出病房向着查尔斯的校长办公室跑去。
“教授!教授!凯利议员死了!”
突然闯入的奥罗罗自然是将办公室内的众人给吓了一跳,不过在听到她所说的内容后,就连一向淡定的查尔斯泽维尔也无法再维持他脸上的温和笑容,甚至一路上那电动轮椅都被他开到了最大功率,而随着众人来到原本住着凯利议员的那间病房,看到床上地上一片狼藉的景象和录制下来的凯利议员的身体最后崩溃成一滩水渍的画面,饶是见识过各种大场面的查尔斯都沉默了下来。
“看来应该是基因崩溃造成的。”琴葛蕾不愧是有着博士学位且总管泽维尔庄园医疗的女人,虽然还没有看完凯利议员的身体监测数据,但仅从录像里凯利议员的变化再结合他当初在万磁王那里所经历的事情,一下子便发现了重点,而心中同样也有所猜测的众人则是一下子沉默下来,同时更是面面相觑。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的他们可是还在办公室内讨论着到底要不要去阻止万磁王的计划,毕竟哪怕为对手,可他们同样也清楚的很,那个变种人激进派的老万虽然手段激烈且残忍,可他为了变种人争取生存空间的心却同样值得他们敬佩。
而也正是出于他们对万磁王的了解,因此才会对万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