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先随大娘子回去。我想去玉清观上柱香,请真人保佑两位哥哥高中。”
安陵容扶着林噙霜道。
“我也要去!”
如兰听言立马跟上,大娘子却不放心,道:
“你去什么?这家里菩萨真人玉帝都有,你跟我回家拜。”
如兰撅着嘴哼唧唧,却没反驳,反而小声跟安陵容道:
“我要吃樱桃煎,还有牛乳酪,你记得帮我带!”
“小六,你要什么,让四姐姐也给你带。”
“你就知道吃,姑娘家家被别人知道,怕是要笑话死了。”
大娘子虽编排如兰,却眼中带着宠溺,另外给安陵容拨了许多婆子和护卫,林噙霜也让雪娘跟着,安陵容这才上了马车去玉清观。
而她自己在家却是挂了三家神仙,一个个诚信拜着,期盼真人菩萨保佑自己儿子高中,连盛纮见了都打趣她。
而这边安陵容的确去了玉清观,只是草草上了一柱香后,便借口找了一间厢房休息。
不多久,门口便传来动静,云栽领着一个穿着道袍打扮的道姑进来。
“姑娘,人来了!”
“恩,你出去看着,不要让人进来!”
安陵容吩咐道。
那女子穿着粗布衣衫,青蓝的衣服已经浆洗的有些发白,但是却很有气质,眉宇之间更是有一股坚毅之色,连走路也都是脊背挺直。
她见到安陵容,微微躬身,道:
“见过姑娘,姑娘万安。”
“夫人的墨兰怎么受的起,是墨兰该谢夫人才是,绣坊的事多些夫人照应,墨兰在此谢过了。”
说着墨兰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然而这位妇人却坦然接受,她虽穿的简陋,但是气质却并不像底层人物,安陵容便是一眼在应试的绣娘中看到她,所以提了她为管事,又多番打听了她的身份,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妇人的夫家姓杨,家主金水河旁。
金水河旁有什么,只要是宋人没有人不知道。
那是天波府杨家所在的位置。
只是那府门尘封已久,众人都以为杨家后继无人,却不想还留有孤儿寡母在金水河畔一直守着自己的祖宗宅院。
安陵容心知太子命不久矣,既然如此,那么这皇位必然还是要落到宗室子身上。
兖王和邕王就那么回事,两个争了一辈子却被赵宗全捡漏,既然如此,她如何不能早些谋划。
男人那片天她闯不进去,那就掌控撑着这片天的男人。
那赵宗全是个有运道而且短命的,所以,她选中的人是他的嫡长子赵策英。
只是有一样,以盛家的门楣她也是做不了正妻。
而且以后赵家父子进了宫,盛家女就更攀不上皇家。
所以,她的机会是在赵宗全父子入宫之前。
不是她不在意名分,只是现实如此。
前世是别人推着她走,但是今生却是自己主动布局要去那吃人的地方。
前世她是为了娘亲搏前程,今生却要为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女子搏出路。
天有日月,地有阴阳。
为何世道却对女子有诸多限制和不公?
既然她得了机缘,又有神仙相助,为何不捅破这天,为天下女子和子孙后代搏一个出路。
她不觉得自己很伟大,也不觉得放弃可能安稳的生活有所遗憾。
冥冥之中,她觉得,她应该是属于那个地方。
所以她要提前布局。
什么能臣强将,一个都不能放过。
何况这可是杨家人,在大宋所有将领的心中地位无人能敌。
“说起来夫人莫怪,上次真姐姐来绣坊找夫人,我与姐姐有过一面之缘,见姐姐的长枪耍的厉害,墨兰好生羡慕,听真姐姐说,夫人还有个小公子,说来或许有些冒昧,墨兰想请真姐姐到我家小住几日,做我的女师傅,教我些拳脚功夫。”
“这怕是不妥,我家女儿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做事莽撞,怕惊扰了贵府。”
杨夫人连忙拒绝道。
安陵容却拉住她的手,亲切道:
“夫人放心,我爹爹和主母都是宽厚之人,我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哪里有什么烦人的规矩,姐姐在我院里就是与我做伴,教我功夫便是我的师傅,我定然会以礼相待,不让姐姐受委屈!”
杨夫人见安陵容眸子真挚,便同意了。
从玉清观回来,安陵容先让人去接杨真。
两人也是一见如故,此后安陵容便不怎么出门,她收起了绣架和调香的用品,将世面上能找到的兵书和史书都搬了回来每日研读。
杨真起初性子还很收敛,后来熟了便也慢慢放开,她对兵书见解不凡,说到行军布阵更是两眼放光,但也有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