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嬷嬷的心中也有着一丝无奈和悲哀。
她见证了太多的争斗和勾心斗角,看到了无数的人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所以想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她们。
五姑娘冲动鲁莽,六姑娘内秀藏锋,四姑娘看似娇柔却锋芒毕露不让分毫。
她希望能够用自己的智慧和经验,帮助那些年轻而冲动的人们,让他们明白在后宅生存的法则。
她知道,女子这一生艰难而曲折,但她相信,只有懂得取舍,懂得进退的人,才能将日子过得更好。
今日四姑娘这番话却不得不让她沉思。
既已先行,何故不进!
然而安陵容的话却在继续:
“墨兰只是盛府一庶女,位卑言轻,实在担不得嬷嬷说的罪过,更但不得满府荣耀,亦不会做那等让爹娘汗颜,祖宗蒙羞之事儿!但是墨兰认为,墨兰的德行不在于嬷嬷的唇齿之间,更不在于今日的举动。我的言行父母兄长皆见,我的德行更是有目共睹,实在不需要嬷嬷的片面之词。
墨兰有错,也知错,错在打人,错在身为姐姐,没有从小规劝五妹妹的言行,没有让六妹妹对父亲放下芥蒂。因此不需嬷嬷降罚,墨兰会自请与祖宗面前,今后亦会时时以今日为鉴!”
“祖母,父亲,请问您二位还有何教诲?若无教诲,墨儿要去祠堂代两位妹妹向祖先请罪。”
安陵容就差把罚我你不配这话说了出来。
在她眼里,自己做得好是拔尖冒头,做不好那就是果然如此。
而她一番言语,不仅孔嬷嬷面色不好,连老太太心中也有些不快。
孔嬷嬷是她特地请来教导明丫头的。
她虽有意打压林栖阁,也磨磨如兰那丫头的性子,只是没想到林噙霜那自私短浅的人竟也能养出这般通透优秀的女儿。
她自然是知道墨兰的优秀,因此才想打压一二,否则这府里哪还有明丫头的位置。
而盛纮见老太太欲开口,却突然怒道:
“你个忤逆的孽障,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顶撞嬷嬷,这些年的规矩是学到了狗肚子里吗?以往见你乖巧懂事,便偏疼你一分,怎的跟着嬷嬷后反而成了这等混账模样,还不滚去祠堂请罪!”
盛纮说着赶紧对安陵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孔嬷嬷更是一阵尴尬。
怎么好似姑娘到了她手里才变成这样的。
而盛纮真的怕女儿连老太太都顶撞。
孔嬷嬷毕竟是外人,可是老太太不一样,若是墨儿顶撞了老太太那就是忤逆的大罪。
他现在有些摸不准女儿的脾性,也不敢和老太太刚,只能支走女儿。
“是,女儿这就是去!”
说着安陵容起身对着老太太和大娘子行礼后便出去了。
“妾身有愧主君主母的托付,也无颜在这里了,还请主君主母见谅。”
说着她也行礼追着安陵容而去。
林噙霜出去时,安陵容正在廊下等她,似乎料准了她会跟出来。
时值三月,十一岁的女孩穿着浅绿的对襟毛褂子,手上还有热乎乎的暖炉,见林噙霜出来,让人将大氅为林噙霜披上后,两人便一起出了院子,待四下无人的时候,林噙霜才红着眼道:
“墨儿,都是阿娘无用,让你受委屈了!这天寒地冻的,祠堂那地方又阴又冷,你的身子怎么能受的了,你阿爹最是疼你,你方才说几句软话便是,何苦受着苦楚,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不就是要阿娘的命吗?不行,阿娘等下就去求主君,让他免了这责罚。”
“阿娘不要。”
安陵容拉着她劝道:
“墨儿不悔,墨儿是阿娘的女儿,自然要为你出头,不仅现在,将来女儿也是您的依靠,您说过,这府里谁都也不能给女儿委屈受,同样,女儿也不会让您受委屈。
而且女儿知道,忍下一时之气,并不能息事宁人,反而助长他人气焰,更让人看扁搓磨。外人知道只会觉得女儿逆来顺受,并不会称赞女儿恭让贤良。阿娘,只有咱们自己立的住,旁人才不会欺负到咱们头上,而女儿有能力,也会保护你!”
“墨儿……”
在女儿面前,林噙霜第一次哭的如此汹涌。
可是她内心却是高兴和欢喜的。
她的女儿长大了,知道心疼自己的阿娘。
她幼年过得那样苦,长大后便一心攀附权贵,更是一心想让女儿嫁到富贵窝里,却不想女儿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到可以为自己遮风避雨的地步。
“阿娘,你以后且就自在随心地过自己的日子,你放心,一切都有女儿和哥哥呢?不仅我是您的依靠,还有哥哥呢?”
“嗯嗯,你个枫儿都是好孩子,都是阿娘的好孩子……”
而这边,孔嬷嬷被安陵容和盛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