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雯音请徐婧进来。
不多时,一娉婷倩影袅袅行至面前,果然是天香国色见之忘俗。
徐婧一双含羞的眼睛看了看皇帝,复又垂下头,婀娜一礼,美人摇曳,亏得赵元冲耐得住不去扶。
杨致秀暗念皇帝怕是当着自己面不好与之亲近,过去搀了徐婧起身,道,“陛下,徐姑娘琵琶技艺闻名遐迩,不如请她现奏一曲,以悦圣心”
徐婧娇笑道,“臣女不才,愿挽琴弄弦,搏陛下一笑。”
纵在御前,她也并不太过羞怯。自恃美貌,一言一行眼波如勾,在杨致秀面前她竟也隐隐有出头之意。
良公公冷眼看那女子千娇百媚勾引皇帝,也是很无奈,正要贴心的开口替皇帝回绝,不想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元冲,你在里面么”
这声音清糯甜软,却让皇帝和良公公同时三伏天里打了个寒颤。
不及阻拦,半截白色的外罩纱衣从门边露出,一人手扒着门框,探出脑袋,看到屋内情形,却怔了一下,杏眼无辜的眨巴眨巴着。
然后,这人扫视一圈,在看到皇帝时,双眼放出明亮神采,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进屋。
赵元冲看她可爱到不行,早就忘记了维持自己冷淡肃然的形象,对她笑着招招手,道,“来,过来。”
阿玿这才轻整衣衫,抿了抿嘴角,正色走到赵元冲身边,却碍于人前,并不与他太过亲近。
赵元冲伸出的手落了空,并不尴尬,转而抚平了她头上翘起的一缕碎发,道,“什么时候醒的”
有外人在,她面颊发烫,悄声答,“你出门就醒了。”
赵元冲仿佛觉不出气氛有何不妥,恍然懊恼道,“怪朕怪朕,定是动静太大了。”
徐婧好奇打量着谢玿,暗道这应该就是近来那个颇得宠的民间少女了。
徐凤春对她寄予厚望,很少让她出闺阁,只让她潜心学艺,来日一招登枝。她也自得,自负美貌才学过人,也并不真正将什么人放在眼里。现在眼见皇帝对这少女温柔体贴,不禁幻想来日自己受宠,也会被这般纵容宠爱,现看这人虽有姿色,但自觉自己并不比她差,再者民间女子无甚技艺毕竟粗陋,更无家世倚靠,因此心中不免起了傲慢轻视之意。
杨致秀却怔怔看着谢玿,惊愕万分,一声“木公子”就要脱口而出,却被赵元冲眼神制止。
她心中回忆猜测齐齐涌现,想那时狮园救命之恩,想那日她听说自己身份后得复杂眼神,想她眼睁睁看着赵元冲牵着自己离去一时陷在震惊中难以回神。
而皇帝此刻也丝毫没有要相互介绍的意思,却忽然听徐婧笑着柔声道,“这位姐姐当真姿仪绝美钟灵毓秀,难怪能得陛下如此偏爱宠幸雨露施恩了。”
这话一出,阿玿身子瞬间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被赵元冲握着的指尖冰凉僵硬,她紧咬着下唇,努力维持着面上一丝浅淡的笑容。
杨致秀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话本没错,倒也算是后妃间虚情假意的美誉赞扬之词,可此刻,莫说她听着也有几分别扭,单看皇帝忽然阴沉不善的脸色,她也知道徐婧轻狂太过,大约是已然得罪皇帝了。
她唤来雯音,寻了个借口让徐婧请辞,赶忙叫雯音带了她下去。
徐婧父亲是左督察御史,更有太后撑腰,若皇帝真为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当场发落了徐婧,怕悠悠众口,对皇帝圣名有损。然而看皇帝面色,怕徐婧和徐凤春今后也是不大如意的了。
直到雯音和徐婧彻底退出去,半晌一言不发的阿玿轻轻抽出被握住的手,对众人苍白着脸笑了笑,道了声“我先走了”便转身离去,步伐凌乱而仓促。
赵元冲正要动身去追,想起一事,回身嘱咐杨致秀道,“那件事,你记得她于你有恩便可,其他莫要再在她面前提起。”
杨致秀心中的一丝侥幸被这句话彻底击碎,她心念一转,唤住已要出门的皇帝,“陛下,狮园那件事,你你可怨怪于我”
赵元冲脚下一顿,声音低沉,微显暗哑,“朕不怪你,朕只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