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迎面正是手持双剑的谢玿,脸艳若桃花,然冷若冰霜。
她此番动作迅疾而灵巧,莫说马赫与越惜秋,就连那被谢玿拔了剑坐在角落的两名军士此刻才回过神,低头一看,自己剑鞘中果然空空如也,却也着实未察觉自己佩剑到底如何被她夺了过去。
谢玿一剑护前,一剑攻击,且剑刃走势古怪,防不胜防。就在马赫恰恰摸透那一剑的来路就要格挡克制之时,却见她另一只防守之剑竟变守为攻,从另一侧刺向马赫,攻守两剑竟不断变换位置,莫测难料。而手中每一次占了上风,她脚下也顺势逼近一步,片刻间,竟将马赫逼离了大厅中心,渐渐退到原先喝酒的几案之前。
就在众人惊讶这少女身法迅捷的同时,马赫又被那两柄薄刃割伤了几处。
他并非避不开,若论真实功夫和对敌经验,他自是胜过谢玿,可如眼下这般,谢玿心存愤恨又担心着赵元冲,是用上了拼命的架势,出招速度与力道和平时自不可同日而语。而更为关键处在于,她在生死关头,平日所藏招数全凭本心自然而然使了出来。这些招式江湖上鲜为人知,在座之人自是从未见过,因此对阵之人必然一时摸不清路数难以抵挡。
马赫蹙眉应付,只觉她剑法身法诡谲毒辣,却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不由用眼角余光瞥了越惜秋一眼。
谢玿见他分心,暗中叫好,一剑就想刺伤他命门。却忽觉手腕被人制住,紧接着身子向后飞起,急退数米后被人接住。
谢玿扭头一看,那接住自己之人却是辰良。
而方才握住谢玿手腕将其扔出去的人,自然就是赵元冲了。
他见谢玿招招拼命,哪肯让她多做缠斗,于是上前二话不说将她甩了出去。虽知她此番不顾性命是为了自己,心中也不由切齿暗骂她带伤动武不知好歹。
这一变不过发生在瞬间,谢玿人已离去,但马赫的长刀来势不停,赵元冲一时不及躲避,合扇格挡。
只听“啷咔”一声脆响,那乌木扇子与长刀相接,刹那断为两截,赵元冲趁力甩扇回转,觉得握扇的左臂阵阵发麻,不由暗叫好险。马赫膂力过人,这一刀若是砍在人身上,必定也会断为两截不可。
正当此时,只听一直未开口的鸿俊大喊一声,“走!”
随即,忽听得墙垣边呼喝声四起,同时墙头跃下二十多名精壮勇士来。其他人不知,这二十人皆是落衡山庄真正的一流高手。
马家的府兵哪里是这些江湖高手的对手,不过片刻,数名武士已护着赵元冲与谢玿几人冲出了马府正门。
堂堂边疆大员的府门被如此轻易攻破,马赫惊诧之后大为恼火,喝令府兵追赶之际,更放出烟火信号,令附近军营的马家军调兵堵截,誓要将这些人缉拿拷问查清来龙去脉,即使不为今次羞辱,也要保证所谋大局万无一失。
众府兵浩浩荡荡列队而出,却似乎在大门口堵成了一团,马赫疑心不妙,正要追出,斜刺里忽然一掌向他劈来,马赫抽身躲开急忙应对,却见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双目精灼,掌法缭乱,使的正是落衡山庄的落雨拂花掌。
而这书生,真真正正是落衡山庄大少爷本尊,徐换。
徐换对马赫倒是彬彬有礼,拖得片刻,瞧见大门口境况后,对马赫温雯一笑立刻抽身离去。
眼见情况如此,马赫更为心焦,然而,谁料他刚奔至门口,竟又有一股罡风自身后猛至,他欲闪躲,却不想避不开去,那罡风转眼冲撞上他后背,将他推出数十米,跌落门外。
他毕竟强悍,跌倒后迅速爬起,只听身后马妍叫道,“二公子,你做什么?!”
马赫一惊回身,只见越惜秋沉着脸色踏出府门,他立时惊怒,“二公子,莫非越兄另有指教?”
越惜秋冷冷道,“和那老头有什么关系。”说罢,也不给兄妹二人询问辩解的机会,又是辣手强攻,逼得马赫连连招架。
周围马家军一看形势,自是群起摆开阵势围攻越惜秋,一时间门口斗成一团。
马妍眼见赵元冲等人越走越远,急的跺脚,看明白因人多势众越惜秋一时半会儿也伤不了马赫后,也暂不管他们,带领剩下的府兵继续追截赵元冲。
可你道为何府兵人数众多却堵在门口迟迟不前?
自片刻前,马府门口便莫名多了许多马车马匹,今日来的宾客众多,这景象虽觉凌乱却也并不足以令人惊诧,因此门口驻守的府兵也未重视。
可眼下马妍带人在层层叠叠的马车马匹中穿过,明明是向外围的方向而去,不知为何却又绕回了府门。马妍再三尝试,却仍旧在马匹包绕中打转,心中忽然一动,暗叫,哎呀不好,这些马车马匹分明是按九宫八卦阵刻意摆放,短短一段肉眼可见的距离,不懂破阵之法,任你人再多武功再高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出去。
她心中恼怒,也不再与这些马匹多做纠缠,按下性子叫人将马车马匹先一一拉扯清理干净。马车马匹数量委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