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冲手中折扇收起背在身后,面无表情的走近她。
谢玿一把上去揽住他手臂,十分自觉将吴英方才所供对他一一说了。
赵元冲听罢,令人将吴英先行带回曲学阁,之后才道,“看来吴绪不是帮着川穹山,他与李忠达两人另有所图。”却不伸手回应谢玿,只清清冷冷的站着,也不去看她。
谢玿对捆了吴英的护卫道,“这里也不必这么多人守了,留几个跟着李忠达和吴绪即可,这府里什么也没有。”
赵元冲仍不看她。
谢玿瞧着他脸色,见他眸中并不见怒,知他只是因担心自己而有些微火,借此机会假意生气好叫自己以后不敢妄为,遂心中反而高兴起来,继续揽住他手臂,微小心翼翼道,“方才我在高处看得清楚,府内处处喊捉贼的时候,川穹山的弟子与府兵只是寻声捉贼,无一人寻着藏物处去查探,就连看守府库的守卫都是左右四顾一团忙乱,甚至还离守捉猪去了,可见府中已无重要东西了。”
众人恍然一悟,明白过来。
谢玿偷偷去看赵元冲,见他面色虽还是冷淡,但唇角隐隐有些弧纹,显是竭力忍住了笑意,不禁更是欢喜,于是更大胆的晃了晃他手臂,睁着大眼睛软声道,“皇兄,你猜我这是打草惊蛇还是投石问路?”
赵元冲面上虽缓,声音仍冷冷道,“做都做了,做之前怎不先想清楚是不是打草惊蛇?”
听他故作磨牙切齿的声音,谢玿不知为何心中欢喜的几乎耐不住要笑,用手肘轻装撞了一下他胸膛,道,“那不告诉我的那件事,什么‘跟着出城那队’,‘那队’若皇兄盯得好,这事就是投石问路,若皇兄盯得不好,这事就是真打草惊蛇了。”
此言一毕,赵元冲终是再装不下去,噙着笑回头看着她,无奈一叹,伸手在她额上轻弹,“我真是从来都拿你没办法。”
谢玿道,“哪里,是我一举一动都在皇兄鼓掌之间,怎么翻也翻不出天去的。皇兄快说,怎么样了?”
赵元冲笑了笑,道,“恭喜你了,幸好不是打草惊蛇。”
原来,李忠达得了如此巨富大财,或藏于府邸或运往别处。若是藏在府邸则必然加派人手严加看守,但若运往别处,这样巨额金银若想躲过沿途关卡盘查,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官道由官府顺理成章运送过去,而官府可以大量运送之物,来往最频繁的几样总归躲不过盐粮这两种,只要近日盯住允州官府的这两支差队,总能有所获。
赵元冲说完,谢玿便问,“扣下了?”
赵元冲点头。
谢玿睁大眼睛瞧他,“这么顺理成章?”
赵元冲又点头,“允州通判被李忠达软禁在府衙别院,现在已安然在曲学阁养伤,有通判作证,以按察使身份扣留拘捕,都不是难事。”
各地通判负有监察之责,直属于京都御史台都察院,赵元冲当时探听得知此地通判当值出勤有异,便一早做了准备,果事事如他所料,不差分毫。
谢玿看着他英俊温柔的脸庞,想着他所作的事,心中既是骄傲欢喜,又有些说不清什么滋味的茫然,直道,“真好,皇兄,我可真不想做你的属下或者对手,你一定是个可怕又很凶的主上,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当作棋子的滋味肯定不会很好受。”
这时在他们身边只留下了辰良、贺奔以及两个护卫,赵元冲便握了她手腕晃了晃,道,“方才说自己在我鼓掌之间时,还满足甘心的很,怎么此刻又说不愿意了。”
谢玿面色一红,道,“哎呀,这个股掌之间和我方才说的那个股掌之间不是一回事!”
这话就带出了些别的意味了,赵元冲忙强行收敛了心神,用力握了握她手腕,想此事需得回去之后再关起门来慢慢细谈,此时忒不是时候。
谢玿察觉手腕上的力道,与他一起正色收神,脸上却羞红一片,抬头看见赵元冲两颗前牙正咬了下唇,顿时更心猿意马,翻手握住他手掌,手指穿过他指间,摸到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紧紧相扣。扣着又不甚安分,在他指间手背缓缓摩挲,很是不知餮足的模样。
贺奔在一旁红着脸挠腮帮子。
辰良抬头看星星看月亮,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忽然,一直在监视侧门附近那藤蔓的护卫朝众人打了个手势,示意,来了!
谢玿猫着腰藏在树后一望,只见一个白衣长发的人影钻出了藤蔓,正左右打探。
谢玿立马张大了嘴,那东西居然也将脸涂的雪白雪白…那脸白的喂…比“它”旁边的墙面还要白,看着着实怪渗人的。
辰良将一口惊呼吞进肚子,吓得跌坐在地。
那人影显然未注意到这几人,看四周无人,又以那种绝妙又诡异的轻功“飘“远了,贺奔跃上跃上树丛一看,果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时几人才从树后出来,贺奔寻着地上隐约闪动的白色粉末,指了东南方向道,“那边。”原来,他之前出来后,早一步在那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