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见此情形,便知她入府后境况如何,只轻轻顺着她脊背,命马车夫驾车回宫去了。
伯爵府大厅中,谢怡训见景嫣走远了,才对谢玿道,“你做的很对,无论如何,景家二小姐绝不是好的人选。”
谢玿,“是。”
谢怡训又道,“你上次提到的涉江,为父让人查过了,很是不错。”
谢玿,“是,涉江确实是很合适很好的,孩儿也悄悄试探过她,她她肯答应的。”
谢怡训点点头,不再过问。
谢玿正要行礼请退,却忽听谢怡训问道,“阿玿,你难过?”
谢玿心下一惊,但既然谢怡训已经瞧出来了,再佯做否认,倒显得心虚。
于是他叹道,“是啊,有些内疚,孩儿注定是要辜负嫣妹的,害他这样伤心并非我的本意,替替她难过罢了。”
谢怡训听他如此说,也道,“无论你是否对景嫣有意,但你能这样快剑斩情,做得很好。”
谢玿抿着唇,应和着点点头。
“何况她是准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与赵家有关的人,尽量以后少些沾染,景嫣如此,其他人也该如此,”谢怡训看了谢玿一眼,那一眼似乎并无其他意味,“记住了吗,阿玿?”
“父亲说的是,孩儿记下了。”
如此几句不咸不淡的对话后,谢玿匆忙告退,回屋掩门。
他心境如何唯有自知,因此也未能听懂谢怡训的话中深意,而谢怡训是否有言外之意,也未可知。
承天门大街上,景嫣的马车朝宫门方向禹禹而行。
分明是同一条路,那景致却已经与来时两样了。景嫣下了车在宫道上走的失神落魄,她不断地忍不住去回忆,回忆多年前那场以为是命中注定,然而却是镜花水月的相遇。
那时候,她终于长到了六岁,被父亲带进宫陪伴晋封为皇后的姑姑。
那是怎么样的相见啊,那个初见竟在她的梦里萦绕了十多年。
那天,月色皎洁,她见到的那个小仙童坐在月桂树上,对她招招手,问道,“你也是元冲哥哥的妹妹?你也不姓赵么?”
她呆呆的点头,却见那孩子笑了,那一笑便笑出了她十几年的相思难偿。
此后的每天,她都在深闺中想着,梦着。听着丫鬟们说着他的剑如惊虹,美如皎月,她便开始偷偷的幻想,念的是一些不敢为外人道的秘密。
可如今,原来竟是这般的难堪与难熬。
脚下一个跄踉,跌倒在地,她呆滞的坐着,一时也不知道起来。巧儿见了赶紧来扶,却被一双手抢先了一步。
她一怔,仍旧朦胧的泪眼向上一看,心中便是一暖,那笑容和煦如风,英俊的面容刚毅明朗,略有艳色的眉眼中翦翦如春水,声音更是温和的令人心醉,“摔疼了么?”
虽然早前心有所属,但却从不曾与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近,于是低下头轻声道,“多谢。”那人笑了笑,问道,“你是嫣妹吧?母后方才正在找你,此刻回去怕是少不了一顿训导了。”
景嫣一惊,忙抬头道,“你是”
那人继续道,“也难怪你不认识我了,那时你和阿玿都还小。”
景嫣更是吃惊,喃喃道,“太子哥哥”
赵元冲宛尔,“倒还是一样的聪明。不过还是快些回去的好,要是去的再晚些更是糟糕,母后那脾气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今日本宫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直到赵元冲走得远了,景嫣依然呆在原地发怔。巧儿嬉笑着走过来道,“小姐,怎么了?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生的这样好看,是不是一见倾心了?”
景嫣摇摇头,只是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可惜,可惜了他,可惜了我,都不能得偿所爱。”
巧儿却笑道,“那也未必,若是殿下就是喜欢小姐呢?”
景嫣摇了摇头,道,“不,我即使不能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是断不可能这么快就移情于他人的,太子哥哥这样的人该是找个他喜欢也喜欢他的人,可惜真是可惜,我们两都身不由己他的母后,我的父亲,到底有没有真心替我们想过”
话到此处,巧儿忙掩住她的口,小心翼翼的四下望了望,说道,“我的小姐啊,这还在宫里呢,慎言,慎言啊。”
景嫣心中发冷,却终究是只能轻轻拿开巧儿的手,轻叹一声,“罢了,罢了,回去吧。”
巧儿也不敢多说什么,一主一仆搀扶着往景阳宫的方向去了。
黄昏日薄,晚照和煦且增伤,谢玿在房中呆坐了半日,几次犹豫,最终还是拿了披风出门了。
也许父亲说的对,赵家的人,今日过后便尽量不沾染吧。
但今日不是还没过去么
谢玿踏出府门前往谢怡训的卧房看了一眼,心道,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他真的只是想再看最后一眼
赵元冲刚踏入云麾堂,辰良立即察言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