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南承一行刚至,屋梁在眼前垮塌,飞雪四溅,凛风、扬尘、脆雪,搅作成乱象,四方不明。
心头,似千驹碾过,他呆立在院门外,直到延吉唤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寻人!”
“一定要活着找出来!”
“立刻!”
李冉和少勤,此时也接到消息赶到,见此情景,李冉身形晃动,脚下瘫软,被少勤搀扶着。
少勤自然是期期艾艾,一副哀哭的模样。
庆南承横眼怒眉,森寒之意堪比这满地霜雪,道:“少勤夫人,这还没到你哭的时候”。
恫吓之下,少勤便止住了哭声。
屋后,细细簌簌地生了动静......
原来,在拉动屋梁的下一秒,她们又立马将置于右侧的草垛拉倒,草垛侧倾,卡在半墙之上,恰为壁垒,四人才得安全。
而后,王端端扶着李卿卿,王翊扶着辜弱弱,推开谷草堆,从半墙后面逃生。
四人呛咳不止,衣衫皆尽褴褛,发髻衔谷草做钗环,满身零零碎碎的模样。
“卿卿,我儿啊”,李冉激动上前,老泪纵横。
劫后余生的欢喜,李卿卿赶紧抱住李冉,声音哽咽:“父亲”。
少勤见她们活着出来,脸色可谓纷杂难看,但很快便装起慈母相,溢泪:“老天保佑啊,卿卿......”
但她凑上前的热脸,被李卿卿冷肃一撇给挡了回去。
雪已停了,太阳重新光临大地,寒冬中蛰伏许久的、绵长的那些思绪,却久久不散.....
王端端站立在那里,她笑着,也迎着他。
庆南承也笑着,他急切地跑向她,像那将起的波涛即将排山而来般,将她拥入滚彩的狐皮大氅。
夙夜卫立马集拢,围成圈,背对他们,天上地下,唯此二人,心意缱绻。
王端端有些懵,有些无措,开始她的手自然地垂落在两侧,然后她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想是他抱得紧了些,便抬手,想让他松开一些。
他身形宽阔、板正、颈腰结实,她的手刚触及他腰身,便化为绵绵柔意绕在指尖,极为舒服,心魂回归于安宁处,真真是舍不得放手。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木调芳香,雪松和檀香木中有淡淡橘香沉底,可.....自己一夜蜷缩在虫蝇乱飞的地方。
“脏”,她轻声浅喏。
“什么”,庆南承这才放开她,眸子里是千秋雪融。
“我说我身上脏着,你......”
他的亲吻,吞掉了她的话尾。
只轻轻一点,如同蜻蜓在平静的湖面掠过,泛起小小的几圈涟漪。
而后他看着她,似凝视着顶顶珍贵的宝贝,舔了舔唇,目光幽转,在她娇嫩的唇叶停留几秒。旋而一手托起她的后脑勺,一手揽住细腰,将她揽到咫尺的距离,鼻息相缠,将她的羞动,尽皆卷席。
“你、你、你、你......”任她平日里如何巧舌,现下也只剩这半字都说不清楚。
“果子终于要熟了,我等不及想摘了”,他在她的耳畔,每一个字的吐纳,唇叶都衔着她的耳廓,脸上分明有如意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