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逍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还是陆氏嫡子,而他求娶沈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声到人未到,软糯的声音便开始绕着沈稚的耳朵,“叔母!!我来了!”一个小糯米团子便步伐紧快的奔了来,抬脚就是去蹭沈稚落地的衣裙。
“阿渊。”沈稚连忙叫紫荆撤去酒杯,随即把他横抱在身,见他紧抱住自己手臂而乐此不彼,“叔母你猜猜,我给你准备的什么礼物?”
糯米团子又蹭了蹭沈稚的手臂,沈稚十分之欢快的回答道,“那我可不知道。”
远处拂手而立的年轻女子便是薛玉宁和她的嫂子。
“阿稚。”薛玉宁说道,“好久不曾见过你了,怎的都不来看看我们,我家那孩子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
沈稚把祁渊抱起来,“嗯……玉宁,落落阿姊,我……”
“不怪你的,我们都懂。”薛玉宁和颜悦色说道,“听说砚回给阿稚选了一位极好的女官来帮你处理事务呢,我们都知道你是个不爱管人的人儿,所以啊不用担心,砚回定能把这事处理好的。”
“……”
皇帝陛下亲许的女官治容闻名遐迩,曾经还服侍过已故的秦王妃。据说这位女官出身自皇太后宫中,后来秦王妃故去,这位女官便藏身太后宫中,再不出山,不知何因。
可是自己就不是个管家的料子啊,这不是强人所难又是为何。
“可别是来刁难我的。”沈稚喃喃道。从前沈沐也这般训斥沈稚。
她们有时看在眼里,听在心里,这有些说不出的话倒是心知肚明。
祁渊却偷偷附耳说道,“叔母!我有个好东西给你哟。”
说罢一只稚嫩的小手心有一块成色些许差的玉玦。
“叔母!你瞧!”稚嫩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惊喜一丝期待。
“阿渊还记得叔母的生辰日呢。”沈稚笑道。
祁渊扭扭捏捏的转了一圈,“那是自然。这是那日我背下了《君子论》,陛下说要奖励我,所以我就去聚宝阁拿了这个宝贝。”
薛玉宁见状,面上颇有些吃惊的神色,随即浅舒眉眼道,“阿渊,你怎么拿了这样一块玉啊。这般成色的玉做个玦倒是合顺,就是可惜只有一半。”
“阿渊真心疼你叔母日后就拿更好的来。”
沈稚不曾见过这种成色的玉玦。
祁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看叔叔有块一样的,才拿了一块一样的来给叔母当个鸳鸯佩呢。莫不是早年叔叔背下《君子论》,祖父奖励给他的?”
“你叔叔比你小的时候就能背了哦。”沈稚笑道。
“啊……叔叔这么厉害啊,我还以为我是家族里的佼佼者呢,没想到……”沈稚摸了摸祁渊圆润的小脑袋,“你呀,小糊涂蛋。”
细细看打磨之处一深一浅,内里还有些瑕疵,说不上是一块好玉。
半分磨合之间仿佛还有块玉,才能合成一块完整的玉玦。
他怎会只有半块?沈稚依稀记得自己很早就见他带着这块玉玦了。
并非澄澈,也亦非浑浊,边缘切割处尚未磨平,只要了半块看起来确是好看的多。
“多谢阿渊啦,叔母很喜欢这块玉。”沈稚浅笑道。
话落半分,两位公主款款而来。
五、六公主一向尊敬长辈,在亲戚关系等级上从来不逾越。她二人从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做任何事都是稳妥至极,活像两块珍珠成色的玉片,盖房不可,摆作瑰宝亦不可。
与这些公主不同,三公主祁钥性子高傲,却最爱打抱不平,合宫上下无人不服。
话题落罢,沈稚拂袖轻笑。
“这生辰宴我过得很真开心。”沈稚笑道。
“陆夫人若是高兴,也是好的。”五公主说道。
五六公主出自一妃,说话做派总归是相似的。
“萋萋喜欢便是极好了。”
沈稚一向不喜欢待在这种类似刻满戒律清规的空虚的地方,譬如秦皇宫内中宫一院的清和殿以及沈府后花园。
众人亦大笑起来,衬得院中繁花活色生香,艳色如许。
沈稚心想,若是长此以往沉迷于热闹氛围之中时而乐此不彼也是愿意的。
如若日后就这般同他相敬如宾也是好的,似乎此后缘分不得不断尽似乎也是情愿的。
只要是让自己开心的事,她似乎什么都愿意做的。
祁渊用自己的小手捧着红彤彤的脸蛋,“叔母,等您日后有了小宝宝,我便教他习武射箭,读书写字。”
沈稚揉捏他软糯的脸蛋,轻声说道:“这还需要你来教啊,你叔叔可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你个小笨蛋。”
可这年幼的孩儿却不甘示弱,“我定然行的,我一定会跟叔叔一样强的。”
倔强而又任性,倒像是和他那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