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容貌?还是你的心性脾气?”
“你不知道吧,沈姑娘。他祁逍最是狠心,在你之前,他爱上过许多人。”
“貌美无双,是一位将军。”
“那时候你还只会跟你的青梅竹马嬉戏玩闹,而那女将军就已经上战场杀了无数敌人了,后来她死了,死在了桑乾河畔,事到如今,只有祁逍一人还记得那位女将军的身姿。”
断断续续的话穿进沈稚的耳朵里,如同洪风穿堂,直入心海,霸道而肆意。
“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沈稚皱眉道。
“因为你这般护着他,我觉得不值。他只是把你当成那位红颜知己的唯一替、代、品罢了。”
傅昭昭说辞颇有些逆耳。
“你知道吗?自她死后,祁逍再也不穿有颜色的衣服了,你自己也发现了不是么?”
“她向来不喜欢热闹之地,所以祁逍经常陪她出去跑马,他可曾给你说过这些?”
沈稚一顿,心境一片混浊不堪。
“楚贞玉。”
傅昭昭悠然道:“楚贞玉,是不是很熟悉?”
手跟簪子都被沈稚甩出去,她跌坐在地上,簪子落地跟地板敲出好听的叮叮声。
沈稚莞尔一笑:“你真是可怜,皇后娘娘。”
傅昭昭捡起簪子,细心抚摸着簪子上的几个字,“唔,赵扉待你真是用情至深,不过一根破簪子就把你拴住了,啧啧。难怪……”
“你还给我!”沈稚怒声道。沈稚被傅昭昭的侍女扔进了偏房,密不透风不透光的窗户上几张摇摇欲坠的薄纸垂下来,蜘蛛网盘在屋檐上,沈稚看了看,无奈的摇了摇头。
死了也好,不用这样愧疚的活着。
“不过一根破簪子!就把你蛊惑成这样,真是无用。你那青梅竹马定是知道你心性不纯,才未曾带你一起罢,也许他知道你根本不值得托付。”
“他......”沈稚低下头去。
沈稚疯了,她不敢再回想赵扉的脸,更不敢想祁逍的脸。
祁逍不仅没有显色的衣裳,而且也不喜欢逛集市和灯会。心性冷淡,时常生闷气不喜欢说话,在端阳湖那处,也很少会我自己陪去逛灯会,原来是因为那位女将军也不喜欢逛集市么,难道这一切的一切真的跟那位女将军有关吗?
沈稚凝视着自己皎白无茧的掌,觉得自己似乎真就如同萤虫一般人人尽可得,普通俗气却不自知。而那位女将军在祁逍心里便如同月色一般高雅不可玷污吗?原来自己......
“清醒一点,沈稚。”
傅昭昭把玩着那根素色的簪子,非金非银,却淡然生香,惹人喜爱。
“拿去烧了。”傅昭昭对侍女冷漠道。
“不可!”沈稚怒吼道。
傅昭昭冷漠道:“你还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处境吗?你非死不可。”
“我什么处境不需要你管!就算我是替代品,那又如何,不用你告诉我。”沈稚如是说道。
“如此。他如今路上春风肆意,策马扬鞭。即使他身边没有你,也一样过得风生水起。”
沈稚从来没有这般畏畏缩缩过,她蹲在墙角无人问津。抬头看,似乎眼前人山人海,无数人欢呼雀跃,百姓们向往着和平安康,于是便把希望寄托在了朝廷上,也把希望寄托在了回朝的皇帝祁逍身上。
可是,可是......
“在盘算些什么。”傅昭昭出现在她眼前。
“什么都没想。”
“……”傅昭昭看了一眼沈稚,便匆忙离开了。
那一头轰隆一声,礼炮放出了几根绚色烟彩,那烟火华彩打在祁逍头上,衬得他是那么的耀眼。
听了傅昭昭一席话,沈稚总觉得他身边似乎也策马着一位貌美的女将军。
楚贞玉,一位有名的将军。
她生的貌美却凭借着满腹兵书才华广受称赞,喜好跑马吟诗与人把酒言欢,生怕别人不服气,故而每每打仗都带着面具。
可是这样一位英明神武的将军,怎么可能跟普人通家里的女儿一般喜爱红装爱慕俊俏郎君呢。
如梦似幻,霓裳渐显。
那女子身着华丽婚服,牵着的却是宿长明的手,两人影影绰绰,好似在对酒当歌,笑谈明月风声。
她眼眶微微红,“反正他爱不爱我跟我做什么决定是无关的。只是他觉得嫁给他是我最好的选择,那女将军不是早就死了么,我怎么会妒忌一个早就死去的人。”
“反正,只是,怎么,你真会为自己找借口,承认早就喜欢上他不行么。”
“......”沈稚微微欠身,迟钝片刻便把身上灰尘拍尽。
傅昭昭挟着文武百官一同欢迎祁逍回来,只可惜,傅昭昭用心不在此处。
沈稚站在傅昭昭身后,隔着层层人海,她看到了那个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