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逍!你放我下来!”沈稚费力从他手中挣脱,颤颤巍巍的在地板上掂了两下脚,“不管你怎么说,你做的这一切是没错,你是帝王,你说了算。但是,难道凭你一面之词我就要迷失自我去做你白月光的替身然后原谅你吗?”
沈稚:“人人都说你喜欢楚贞玉,那你自己呢?你问了你的心吗?”
祁逍看清繁华灯彩照耀下的女子苍白而又倔强的面容,一时间不知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怎的,沈稚就好像站在他面前骂他是木头似的。
祁逍心道:自己是怎么了,怎的这样病态。
沈稚:“我不想困在这个宫里一辈子,我要回到我该回到的地方去。”
祁逍顿了顿,还是没再接话,看着面前女子越发凄苦的神情,以及她在寒风中摇曳着的外裳,实在是憋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两人冷漠半通,沈稚方才开口:
“你永远无法理解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的感受,因为如今的你也是一只金丝雀,一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主动留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毕竟你自以为只要用这金丝雀的囚笼就能捕捉到更多的金丝雀,然后杀尽所有迫害你使你堕落的金丝雀,怎么样,是你早就迷失了你自己,你哪里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的初心。”
祁逍忽而笑了笑,“阿稚。若我不做金丝雀,怎么才能为我的母族报仇。我不进囚笼,怎么才能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去昭雪。我的母妃死在他们的一手策划的阴谋里,我的家族如今仍是尸骨未寒,他们被埋在无名荒山多年无人问津,陆氏一族本该是万人称颂,怎能落得个忠臣贱骨万人唾骂的下场。”
祁逍:“你口口声声说我不爱李熏又为何要娶她,这世间那能有那么多情情爱爱,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利用了她,可我也曾心动过,除了没有孩子我什么都给她了。”
“阿稚,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都只会嘴硬,留在我身边,究竟有什么不好。我的身上不止背负了仇恨,还有我对你从始至终的愧疚,我始终觉得阿稚是阿稚,李熏是李熏,有人终其一生也寻不得至生所爱,原我受上天庇佑,得蒙恩赐,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听完祁逍的这些话,沈稚的心口开始隐隐作痛起来,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多年无法得到安慰的痛苦的思绪仿佛快要喷薄而出,一点一点的融入血液和身子,刺痛她的整个头脑。
沈稚看着面前这个早已不在温柔似水意气风发的少年,似乎早已如渡苦海。
【你就是你,最独特的,宫里独一只的傻兔子。】
【阿稚别哭了。】
【以后我们会有一窝又一窝的小兔,一只像你一只像我,还有一些像你我。】
我真该死啊。
沈稚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何等的陌生,仅存的一点熟悉感在此时都化作了粉末。
沈稚忽而感觉血冲大脑,热血从有些苦痛的鼻子冒出,血花弥漫了沈稚的整个视野,沈稚自然而然的就向后跌去,隐约间沈稚的眸子透过满天的华彩,还有那颗铃铛斐然的落寞花树,沈稚看到了一身月白的祁逍。
他穿着一件少年最爱的月白袄子,直白的盯着自己笑。
【如今他已经快是我的姐夫了,若不是他长得好看且举手投足间不似纨绔,否则就叫沐哥哥去写折子弹劾他们家了,高低得让他们家吃点亏,哼。】
是你祁逍的爱让我忘记了照镜子,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谁。我可以作为沈稚倔强的孤单的活下去,也可以作为沈稚再承宠一世安然度日,可是,我若是成了沈稚,那我该怎么办。
如今,他说,我就是沈稚。
沈稚喃喃道。
我的以后该怎么办。
祁逍垂眸:“阿稚,我该怎么办。”
祁逍把沈稚冰凉的手贴在了自己的下颚处,企图用这最温厚的地方去感知沈稚的温度强弱。
“阿稚,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倔强,还为自己的名声着想。那以前是不是因为不想嫁给我,才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
“还有,阿稚这么喜欢江南,等我搞定一切,我们就去江南定居罢,怎么样,你喜欢吗。”
“江南……”沈稚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江南……”
“你忘了,你和我说过的,不过没关系,我都记下了。”
祁逍的手抚上沈稚的眼角将泪痕抹去,把沈稚明晃晃的的钗子取下来放到案几上,嘴里淡然的说道着:
“李熏的墓我看好了,她会喜欢的,我种了很多玉荷花。”
沈稚瞬觉悲凉,实在是没话可以同祁逍说了,说了也是白说,倒也不如不说,反正李熏离世已经是事实。若是留在祁逍身边,可是……我就不该留在这里的。
“祁逍。”祁逍一听,双眼慢慢重新焕发光彩,似乎一切都在此时变得有意义了。
半晌,沈稚悠然开了口:“谁说我要跟你定居江南?”祁逍一顿,“我知道你还在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