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的一声,沈稚剪短丝线,将一个完好无损的荷包摆开来,一只振翅欲飞活灵活现的蝴蝶映入众人眼帘。碧珠凑近一看,便是一番夸赞:“三姑娘的绣工越发的好了。”
“就你有一张巧嘴,呐,碧珠,替我把那个盒子拿过来罢。”沈稚指了指梳妆台上的一个镶嵌着白玉石的檀木盒子。
等沈稚将荷包放进去的时候,外头来了人,还不待沈稚反应过来,碧珠便匆忙奔了出去,脚步像是踏着风,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沈稚放下荷包,慢吞吞的走了出去,转眼间众人都到了前厅,咋一看那摆着密密麻麻一堆箱子和物什,沈稚顿了顿,看着沈夫人和沈父端坐高堂上。
“……”来人身着藏黑色缎面绣金衣裳,额头一柄抹额勾勒端正眉目,神色恭敬,言行举止却不像奴仆。沈稚定睛一看,箱子里装的物什华贵无比,明明白白的全是聘礼。心下一想,原是重视阿姊,这才送来这么多物什的吧。
“原是来下聘的。”沈稚呼了口气,凑到沈卿跟前,温声细语:“阿姊,这些都是秦王府送来的的聘礼么。”
沈卿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他还算不错,送这么多聘礼来。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待你如何,他待你不好,聘礼再多也还是枉然。”沈稚疑问道,“阿姊,今日下聘,小王爷也不现身?碧珠跟我都挺好奇他的模样的,既然已经认定,何不让我瞧瞧未来姐夫是何模样。”
沈卿神色恍然,淡淡会意:“小王爷刚从外历练回来,身上带了伤,带病前来多有不便,况,上次见过一面,实非凡人之姿,萋萋若是真想瞧,不也没几日了,难道不是么。”
沈稚赶忙撇嘴,一脸拒绝模样:“我才不想瞧呢。若非为了阿姊,我才不管他好看不好看呢。若是不好看,怎的配得上阿姊呢,阿姊说对不对。”
“傻萋萋,哪里的话,左右不过是我高攀了,你还议论起小王爷来了。”
“好阿姊,我错啦!!”
沈稚戳了戳碧珠,笑意微露,扭头便说道:“你听,阿姊说什么来着。论姿容仪态,跟你心心念念的小将军不相上下呢。”
碧珠不敢言语,只得轻轻说是,毕竟大家都在议论王府的婚事,自然不敢多加揣测小王爷的姿容。也亏得沈稚是府里的小姐,若是在别人家里如此放纵,早被训斥个七八回了。
沈稚将沈卿带回房中,便急忙把荷包塞给了沈卿,不知怎的,却发觉沈卿神色有些不自然,仔细看起来还有些疑惑在里头,沈稚自然不知,沈卿看到荷包那瞬间,心里滋味很是不好受。
“阿姊怎么了?怎么一看到荷包就如此疑惑?”
“原是我忘了,萋萋最爱蝴蝶花色的东西了,萋萋送给我的东西我自然要好好保管。”
沈稚凑过去看,针脚缝合非常完美,丝毫看不出来有缝隙,“怎的?阿姊不喜欢呀?”沈卿赶忙收起来,又怕沈稚多心,只得安心宽慰道:“哪里的话,萋萋对我用心至极,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喜欢呢。”
沈卿抱了抱沈稚,这样厚实的身子抱在怀里,也多了几分安心和实在感。
“萋萋。若是日后他们强娶你为妻,千万不要答应,沈氏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有比天高的硬气。知道么。”沈卿的手十分温暖,便这般把沈稚抱在怀里,就好像一温热的襁褓,紧紧包裹住沈稚。
沈稚抬眸,一脸诧异:“阿姊说什么呢?我……我怎么可能……”
“希望如此罢。我虽羡慕你,我……”沈卿还是没能说出口。
沈卿羡慕沈稚有依靠,有可以与皇权对抗的父母宗族。自己只有母亲。沈卿知道作为妾的母亲不容易,从来不敢说心里话给母亲听。自己想出人头地当女官,或者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些人这些事自己从来没讲过。
金丝雀的笼子罢了。
沈卿只知道,母亲听说自己要当王妃的时候,高兴坏了。
这几天下来,府里一直在备着沈卿出嫁要用的东西,众人忙忙碌碌一整天,丝毫不敢怠慢。这沈氏府里出嫁的姑娘,那面子可得给足了。不止旁人忙碌,沈卿也是如此。为了教好沈卿成亲礼仪,那宫里来的嬷嬷可是费了许多心思。
沈稚端坐如松,手一如既往的不安分,动来动去,捧了会儿小兔又撒了出去,而后又提笔练字,心里波澜起伏,连碧珠看了都不知如何应对。
沈稚嘀咕着:“阿姊就要嫁人了,我还有些不舍。”
碧珠回答道:“二姑娘嫁人了,那不是喜事么,三姑娘可是因为此事而不欢喜了?”沈稚顿了顿,俨然神色落寞,一如既往的憔悴。
“我在想,今日至明年大暑还有多少日子呢。”沈稚百般无聊,提笔在纸上画来画去,碧珠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漫笔乱画,分明就是两个小人手拉手呢,咋一多想,不是沈稚心上人还能是谁。
“哎哟。姑娘如此向往与白公子成亲呀?姑娘大啦留不住,早知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