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千彩揭开营帐,过来找他的时候,宋清云将一包草药递给她。
千彩惊讶地接过,掂了掂,“你给我的?”
宋清云摇摇头,“不是,是我们将军给的。”
千彩扔给他,“我不要,我本来就是采药的,要这个做甚?”
宋清云接住扔来的草药,“你昨晚唱歌,喉咙受不了。”
一听到这个,千彩挑眉笑了笑,“你听了吗?”
宋清云摇头:“我屏蔽了感官,在修炼。”
千彩脸上笑容凝固,“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听歌吗?”
宋清云:“我何时说过我喜欢听歌?”
千彩笑容完全消失,“所以,你喜欢的不是歌,而是唱歌的人。”
宋清云点头,“对。”
千彩完全不说话了,转身离开。
之后很久,姑娘都没有出现。
宋清云的生活一如往日。
这天,千彩揭开他的营帐,没有丝毫变化,和往日一样如常走进来,将晒干腌制过的鱼干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是新打来的,很好吃,我专门给你留的。”
宋清云看了一眼,鱼干被撒上了腌制的香料,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看起来很好吃。
他毫不在意,点点头,“谢谢了。”
千彩没有像以前一样离开,而是走到宋清云面前,蹲下来,“你为什么喜欢听那个人的歌?”
宋清云其实也不知道,他同样不清楚面前的姑娘为什么总是执着这些,但他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习惯。”
因为习惯,总觉得割舍不开。
千彩扬起嘴角笑,“没关系,你不喜欢听我唱歌的话,我就天天唱,让你也习惯我的歌声,也离不开我。”
宋清云皱眉,“没必要。”
千彩仍然笑着,“有必要。”
宋清云眉头松开,面无表情问:“为什么?”
千彩仔细想了想,“因为我要报答你,你救回了我爹,我要回报你。”
宋清云:“没那个必要。”
千彩笑容淡下来,看他,很久之后,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小声说:“有,其实不只是因为报答,而是因为你很可怜。”
宋清云:“我为什么可怜?”
千彩:“你的朋友都不在身边吧,每天形单影只那么孤独,我想让你开心起来,我想做你的朋友。”
宋清云:“好吧。”
然后,他们又如以往一样,他每日固定的巡回修炼,千彩就在他旁边时不时地哼唱着。
自由欢快的歌声。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宋清云睁开眼睛,面前没有那个熟悉的人。
太安静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只能再次投入修炼。
良久,他再次睁开眼睛,常年毫无波澜的眼眸流转,他站起来,飞身离开。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千彩,身着彩衣的姑娘像个蝴蝶一样轻盈,她挽起袖子和裤腿,正在海边一下一下地捡各色的贝壳。
见到他来了,脸上洋溢出喜悦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将贝壳扔在沙滩上拍了拍手上沙子,小跑着过来。
她脸颊因为跑步显得有些红,跑到他的身前,小声问:“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宋清云点头,“你在捡贝壳吗?”
千彩微怔,然后眼眶突然红了,她猛地低下头,垂眸掩饰眸中情绪,“对,这是我喜欢玩的,我可以把贝壳串成一串,很好看的,风吹过来,它们碰撞而出的声音非常动听,你喜欢吗?”
宋清云:“我不知道,我没听过,你为什么低着头呢?”
千彩忙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只是太开心了。”
宋清云觉得她的话稀里糊涂的,没有深究,两人就坐在海边,微风吹拂,千彩发丝被吹得飞起来,她脸是桃色微粉的,小小的绒毛细微可见。
他看着千彩灵巧地将小小的贝壳用红绳子串在一起,用不同的小结将它们隔开,风吹过,姑娘提着它在空气中晃了晃,叮叮作响,十分悦耳。
伴随着海浪拍打。
这是属于海的声音。
姑娘将东西递给他,“送给你,你可以把它挂在你的营帐前,会很好听的。”
宋清云拿起来,也晃了晃,同样是清脆的响声,很好听。
他说:“好。”
夜晚,他坐在帐中,听到外面风吹动贝壳微弱的声音,伴随着远方少女不甚清晰的歌声。
宋清云沉下心修炼起来。
其实,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尤其对于内心平淡如死水一样的人来说,一旦习惯,便不能割舍了。
玉兰这几天心情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