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有些犹豫地开口,“奴第一次遇见了问路的贵宾。”
秦秋意:“……”
好吧。
修仙世界大多都对方位有着极强的理解,确实很少有人说问路的话。
秦秋意这人健谈,就跟人唠嗑,“你哪儿的人啊?”
侍从:“奴是本地的人。”
秦秋意:“我是外地的,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侍从想了想,“好玩的倒是有很多,只是奴身份低微,没有去过,您可以去找殿下。”
秦秋意梗住,突然不想聊这个天了。
他:“哈哈哈哈……也对哈。”
侍从:“咱们府邸下方有一座斗兽场,很好玩的,你跟殿下说的话,她一定会带您去。”
秦秋意挠挠头,“你怎么这么肯定?而且斗兽什么的……”
斗兽?他熟啊,他不就斗过一头快要六阶的猫妖吗?
侍从:“殿下对大人十分看重,府邸里她专门下令任何地方您都可以通行,务必让我们好好伺候您。”
秦秋意:“这样啊。”
突然觉得把梁信搞那么生气有些负罪感了。
可他真不能眼睁睁看一个人去死吧。
其实对于梁信,他摸不清对方,也摸不清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
她若说是个朋友,但这人狠辣残忍,有很多恶劣的想法,他跟她也当不了什么朋友。
若说仅仅是个陌生人,但这人对他确实够意思,而且会很认真地在意他各种想法,两人之间确实是有交情的,她也帮过他不少忙,肯定不能算陌生人。
那算什么呢?
点头之交?
梁信对他不错,他也会因为这份不错而对她心软一些,不那么强硬地哄着她。
他想得头皮发麻。
突然,他想,要是可以一走了之就好了,去找周子然,找宋清云、秋水、韩妙生,或者去天井找霜寒,去找这些纯粹的友情爱情。
有的感情感觉什么都掺在里面,太杂了。
最后,他脑袋放空,何必想那么多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侍从离开后,他就躺床上睡觉去了。
他作息越来越不规律了,虽然很少有修士会吃饭睡觉什么的,但他之前一直固执地维持现代的作息,只是后来慢慢的就开始混乱了,他已经习惯不睡觉就躺在床上亦或者压根不睡。
他睡不着觉,就爬起来修炼,又想到圣女国男人是修炼不了的,他又御剑出去拥抱夜生活了。
他特意穿了身裙子,化妆把自己打扮成姑娘,以防性别歧视。
他玩到白天,才驱剑回去。
回去后,他一路回到了住处,住处门口侍卫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沉默到了极点。
秦秋意直觉不对,在他面前这些人都是挺健谈的,往里面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一身常服的女人坐着面对面盯着他。
秦秋意走过去坐下来,“你做什么?”
梁信低头抿了口茶,旁边人又为秦秋意倒了一杯。
秦秋意:“你还在生气啊?”
梁信淡淡地说:“没有。”
秦秋意:“不是,你别这样,看上去还蛮吓人的。”
“砰”一声,杯子被放在桌上,梁信抬眼:“在你眼里?现在我是不是就是一个面目可怖的恶人?”
秦秋意一顿,他很想问:你不是吗?但这显然不适合回答,于是摇摇头,“不,不算面目可怖。”
梁信:“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秦秋意知道她说的是谁,想起那人的惨状,只觉得不寒而栗,“我就寻思找个偏僻地方安静安静,没想到这么巧,还好我去了,不然他估计就死了。”
梁信:“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憎恨我?”
她声音很平缓,秦秋意被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得头皮发麻,“憎恨?没那么夸张吧,我憎恨你做什么?”
梁信一口将杯中的茶喝得干干净净,“砰”一声,重重地砸在桌上,将杯子底部瞬间碎成粉末。
她自言自语,自顾自地喃喃道:“没那么夸张……”
说着她又说:“你现在讨厌我吗?”
她向来强势,从来不会矫揉造作地去问别人是否讨厌她,她习惯性地掌控,怎么可能在意别人的看法。
秦秋意:“我不讨厌你,相反,我是拿你当朋友的,真的,我一直知道你的性格怎么样,所以昨天我只是被那人的惨状吓了一跳而已。”
梁信只听到了那句“不讨厌”,这就够了,她笑了笑,随手将杯子碎片挥在地上,捂着脸低低地笑起来。
“不讨厌就好,不讨厌就好……”
她头发散着,却丝毫不乱,稍微把脸遮着,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脆弱。
秦秋意坐立不安,“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