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玄青宗主峰之上,掌门立在高台,眼睁睁看着他师弟望月的命星陨落。
抚着白色胡须的手微微一顿,接着往下抚动,只是手指轻轻的无法遏制的颤动,暴露了他极不平静的心绪。
眼里泪光滚动。
此时,身后守光飞上来,脸色铁青地看着天空命星陨落而成的弧线。
“师弟他!”
掌门低斥了声,“不要宣扬!”
守光眼眶发红,“师兄!他是我们的师弟!”
掌门眼睛湿润,声线都在颤,苍老得不可思议,“不要声张,让他发挥最后的价值,切记,不可声张!”
守光拂袖,最后望了一眼天空,便转身离开,留掌门一人在台上。
掌门接着抚摸胡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褶皱的脸舒展了几分,两行清泪将苍老的皮肤洗涤。
雪山派长老颜悦身着一身白鳞铠甲,在守卫士兵严肃森严的拥护下接受授封,神色庄严地进行一番讲话后,下令:“从现在开始,全力辑杀妖魔韩妙生,如若发现,格杀勿论!”
士兵眼眶发红,嘴角绷紧,震天大吼一声:“是!”
颜悦点点头,对身旁一亲卫下令,“你等将这里望月元帅受刺的消息务必一五一十地告知仙门首领和皇帝陛下,明白了吗?”
亲卫严肃行礼,“是!”
此时,南方大城内,比赛刚结束,秦秋意和秋水还有其余几人在街上行走。
不远处布告台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拥在那出,杂七杂八地讨论,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秦秋意也想看热闹,就拉着秋水也跟着去。
秋水一动不动,“你去吧,太挤了,我就不去看了。”
他脸色仍然淡淡的,却有些奇怪。
秦秋意心道不妙,几步走过去,灵巧地挤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挤进去,定睛一看。
顿时,脸色大变,眼睛死死地粘在那张薄薄的纸上。
他从不知道,文字竟有如此杀伤力,短短几个字,竟令他僵在原地,心痛如绞,好像要窒息一样。
他一字一句地读着:“罪人韩妙生,判出师门,判出国家,杀死元帅兼玄青宗长老望月后逃亡,不知所踪,现其头颅赏金十万两,上品灵石五千万。望百姓周知。”
旁边是韩妙生的画像。
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十分传神。
他心乱如麻,千头万绪根本理不清,他不停地找那张纸伪造错漏之处,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其清白。
有一双手把他从人群里拉出来,他怔怔地听着周围的人不屑的谈论谩骂。
“败类!宗门把它养大,它就这么回报?畜牲!”
“心理变态嘛。”
“白眼狼!”
“什么货色!”
“秋意!”
他听到混乱中有人喊了他一声,他回过神来,看到秋水担忧的表情,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张了张嘴,“师兄……”
秋水拍了拍他的背,将他抱在怀中,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没事的,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旁边几个人察觉到不对,也疯一样冲过去,将人群拨开,仔细一看,便瞪大眼睛,目眦欲裂。
“假的!这是假的!”
“我们大师兄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最尊敬望月长老了!”
“假的!假的!”
撕心裂肺的吼声中,秦秋意眼中再也包不住泪水,睫毛颤了颤,豆大的泪珠滚落。
秋水浅色的衣裳都被浸湿。
秦秋意不想哭,他知道,秋水肯定是最难受的,他不想在这时候还要让秋水来安慰他。
他拼命地想要止住眼泪,耳边传来秋水轻轻的叹息声,他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回去的路上,他们这一伙人,罕见的都很沉默。
情绪低沉到了极点。
一路上,还有些家伙看到他们的衣服,便纷纷投来目光,或审视、或讥讽、或不屑、或憎恨。
几个男弟子不服地瞪回去。
秋水在前面,头也不回,“不用理会他们。”
回到客栈,堂内桌子坐着许多人,一见他们进来,视线齐刷刷地投到他们身上。
这时,不知到从哪儿飞来一把匕首,正中秋水命门,秋水抬眼,一把将疾驰的匕首攥在手里,轻轻一捏,便碎成齑粉。
粉末无声消散在空中,秋水的表情也是冰冷无比,淡淡环视一圈,周围已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果然,实力才是硬道理。
秋水目光落到一个方向,“你,过来。”
被他看到的人是一个身着赤红衣裳的赤翎派弟子,被他这样一看,便底气不足起来,一句也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