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一起，发表了一系列的谈话。
最后，掌门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每个人，神情如平常一样古井无波，浑浊的眼睛动了动。
“诸位可能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着急地召开宗门大比，甚至连一点修炼时间都吝啬留出。”
秦秋意心里一顿，抬起脑袋，见周围的人均是严肃紧张的表情。
“你们一定也很想知道，那些修炼了上千年上万年炼体以上的修士大多都去哪了，为什么如此激进地培养你们去参赛。”
所有人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一时之间，气氛凝固起来。
秦秋意之前对此有过一些疑虑，但并未深究，也许只是没有抓住某个点，现在才猛地反应过来，对于修仙宗门来说，资历最大也不过一两百年，弟子均几十年很明显是一个很不合理的地方。
哪些上千年上万年的修士又去哪儿了呢？
在一片安静中，掌门眼眸沉静，缓缓说出了往事。
其实，世界和神明的关系，他们这些渺小的人类从未真正探求到。
是神明创世，亦或者世界孕育神明。
某个被绝大多数人认同的观点就是：神明是世界信仰与物质的组合，是模糊的，不可被理解也不可被言说的抽象之物，也许代表着某种秩序。从某种意义上说，神明虚幻的本质代表着世界的轨迹和基本法则。
由此，他们人类中曾诞生过一个职业。
神明观测师。
根据对神明的观测得出其大体本质从而对世界未来发展推定大致方向。
神明不会死亡，它并不是生命，所以虽然具有消亡的特点，但也会因为世界不断变化进行永无终止的更新。
距离神明更新不过几百年，很多年前，一名大观测师对上一代神的观测结果是：完全公正，光明大致胜过阴暗。
所以上一代世界大致秩序是：仁善粗略压过杀戮。
也有不同的情况，上上代神的观测结果是：悲悯仁善。
秦秋意忍不住问了一句，“那这一代呢？”
掌门摸了摸胡须，“我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成为这一代的观测师，但我学艺不精，只有一个粗浅的结果：漠然，阴暗面略大，且血腥杀戮较多。
秦秋意不可置信，“神真的会这样吗？”
掌门摆摆手：“只能代表世界主流发展趋势，神本来就是抽象模糊的，所以，我们预感到，未来将有灾难重临。”
秦秋意呼吸微微一滞，“这就是送我们去比赛的原因？我们是这一切抗争的新鲜血液吗？”
掌门温柔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是，你说得很对，我曾经不止一次强调过，不要觉得神是无法战胜的，我们对于所有困境的抗争，每一次都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大致秩序，虽然很小很小，但人类是可以做到的。”
“不要屈服于神明的秩序，而是去改变它，明白了吗？”
掌门注视着他们，苍老褶皱的脸微微舒展，“大地缝隙之下，我们的敌人妄图冲出来，这是灾厄的源头，宗门里上五百年的修士往之驻守，你们是下一代，是即将灌注进入的鲜血。所幸，你们很不错，都是好孩子，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希望。”
所有人，均哑口无言，喉咙都被堵住一般，唯有胸膛中的血液，沸腾炽热。
解散之后，他们结成一队，秋水带领，即将前往南方大城参赛。
出发前，他们解散半天，很多修士怀揣着沉闷的心情，回到各自山头收拾生活用品。
秦秋意没事可做，就盘腿坐在草坪上，随手掏出一个果子啃来吃。
一边吃，他问：“霜霜，我师父他……说的是真的吗？”
霜寒：“假的。”
秦秋意睁大眼睛，激动地跳起来，把果子一扔，“真的吗？”
霜寒：“他所谓的观测结果有很大的误差，虽然大致是一样的，但完全错误。我是可变的，所有的特质只不过是组成我的细微元素而已，包括他说的那些。”
秦秋意高兴喜悦的内心被冷水浇了个透顶，说不出什么感受，他重新坐回去，撑着下巴不再说话。
“霜霜，世界真的会有大灾难吗？”
良久，他问了句。
霜寒：“根据我的组分，是的。”
秦秋意看着脑袋上柔软轻盈的白云，远方美丽彩色的大鸟拖着长长的翎羽拍打翅膀飞行，发出高亢嘹亮的叫，只觉得心里发凉。
多美好的世界啊，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发展轨迹呢？
霜寒很轻易就感知到他的情绪，“跟我回天井吧，在那里，我可以创造出所有你想要的世界，只有我们两个。”
秦秋意勉强扯扯嘴角笑了笑，“这样岂不是辜负了师父一片期望？而且我不想逃避这一切，你明白吗？这里有很多我留恋的人。”
霜寒：“我尊重你一切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