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张脸啊，打扮成个女孩还真没一点违和感。
他把化妆零零碎碎的东西收回袋里，在岸边打量着湖中倒影，检查确认没有差错后，就离开了湖边。
已经很晚了。
秦秋意重新走进那家客栈，在老板审视的目光中，从容地笑了笑，“一间上房。”
秦秋意打开房间，简单洗漱过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身侧霜寒趴着看秦秋意没事的时候写的话本。
霜寒对于人类所创造的一切文化，比如各种诗词啊歌舞什么的，都非常热衷，秦秋意起初以为这位游走天地之间最为强悍的存在唯一能让其感兴趣的只有食物了。
秦秋意随口问了句，“好看吗？”
罕见的，霜寒摇了摇头。
秦秋意问：“哪里不好看？”
霜寒把书翻到某一页，大概接近结尾的地方。
秦秋意看去，才记起来这是他写的一个爱情本子。
男主角是一个将军，女主角是个歌女，故事大概是将军对歌女一见钟情，将其接回家中，两人短暂地生活一段时间后，将军移情别恋了，又喜欢上同袍家的小女儿。
歌女没有将军的庇护，被将军府里的人虐待，将军的新欢也憎恨她，她受过两年的苦日子后，就被驱逐了，她只能重操旧业，但是享受过上层阶级奢侈的生活后，重新回到底层阶级受人白眼让她极其痛苦。
故事的结局是女主角不堪贫穷困苦的生活，抱着对爱人的背叛的痛苦投河死了，男主角和他的新欢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霜寒问：“她为什么要自杀？”
秦秋意也不知道，写到那里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给了这么个结局。
总不可能写将军痛苦悔悟吧，那也太不合理了，女主角这样悲剧的基调就已经奠定了她最后投湖的结局。
秦秋意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能勉强解释：“可能是因为太惨了吧。”
霜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想要改变她的结局。”
秦秋意以为动动笔就完事了，就说：“怎么改？你说，我重新写。”
霜寒摇头，“那就不是她了。”
秦秋意想了想，“那怎么办？”
霜寒看了他一眼，一瞬间，秦秋意看到了那双宝石一样的蓝眸倒映出他的面容，仿佛天地都翻转过来。
好像临死前最后的挣扎，他喉间发出一声颤音。
长年如冰雪一样的眼眸璀璨，闪着光辉。
绿水荡漾，河中彩菱飞舞，华丽的大船上传来歌女动听的歌声。
天气很好，是艳阳天。
秦秋意站在岸边，身旁的人从他身体穿透过去，两人都无知无觉。
他看了眼自己摊开的双手，还是半透明的，身上还穿着那身蓝色长裙。
他反应过来了，扭头看着霜寒，对方没有太多表情，漠然地望着湖泊，“我们去找那个歌女吧。”
“她叫什么名字？”
秦秋意回想，有些记不起来了，霜寒开口道：“婉娘。”
岸边柳枝如瀑垂下，缓缓摇晃，千条万穗好像少女的流苏。
秦秋意早就对霜寒的能力有所预料了，在见到这样生动的世界后，还是不免震惊。
他脸上表情不停变换，最后只凝成了一句话：“这是你创造的世界吗？”
这一切居然活过来了。
霜寒摇头，“不是，它本来就存在，我只是带着你来到这里而已。”
说完，她问：“你在想什么？”
秦秋意道：“没什么，我只是惊讶而已，如果他们真的在我不知道的世界存在，我应该给他们一个好点的结局的。”
这句话不知道触到霜寒哪条神经，淡漠的眼中似乎光芒闪动，似乎是动容。
她突然说了一句：“结局，是她在世界的轨迹而定，非你一人所为。”
这话跟霜寒之前的决定有些冲突，秦秋意问：“你之前不是说要改变她的结局吗？”
霜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岸边垂柳。
太阳升起又落下。
秦秋意在内心琢磨着，歌女的悲惨命运是在将军有新欢后开始的，如果要改变，可以直接让他们错过啊。
他把他的想法告诉霜寒。
霜寒会意后，世界翻转，他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将军府的院子里。
将军坐在亭子下，对面是怀抱琵琶的女人，乐声和着清丽的歌，高大健美的青年男人闭目悠闲地听。
手指跟着旋律晃动，酒杯里透明液体倾洒，酒香四溢。
一歌尽，女人站起身，对着男人柔声问：“将军，妾为您斟酒。”
男人做了个“不必”的手势，站起身就离开了。
走了几步，他脚步停下来，回头扫了眼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