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故造反...”
陈北渊的声音十分平静,没有丝毫的嘲讽之意,就像是在陈述着事实一样。
此话一出,身后的众人皆是神色各异,其中以姜云凡的表情最为诡异。
陈兄,貌似你把顺序颠倒了。
而那高坐在龙椅上的孤家寡人此刻仿佛也是有了反应一般,缓缓的抬起头,露出一张威严冷酷的脸庞,目光越过下方的陈北渊一行人,朝着外面看去。
宫殿外,映入眼帘的却是密密麻麻的军队,以及随处可见的废墟...
曾经那些辉煌的建筑,此刻早已经化为了灰烬废墟,地面的砖块几乎被鲜血染红,一道道负责保卫皇宫安全的禁军尸体在地面静悄悄的躺着,一动不动...
而在宫殿外前方的过道上,还有着一具浑身焦黑,身上的四爪亲王服几乎化为灰烬的尸骸...
也许是已经知晓了大战的结果,各大世家的家主,一个个帝国大佬也是悄无声息的进入了皇宫,开始了最后的站队。
整个帝国的文武百官,一个个大人物此刻站在了陈北渊的背后。
其中,甚至于还有着之前一直暗中效忠着皇室的中等世家和地方豪族。
就连一些皇宫的太监和宫女都跪了一地...
这一刻的陈北渊,比起高坐在龙椅上的姜皇更像是这个帝国的主人。
....
这一幕幕的画面都在不断的冲击着姜皇这位孤家寡人的心神,让他衣袖中的双手忍不住攥紧。
可总归是多年的帝王,还是有着强大的内心。
姜皇很快将颤抖的目光收回,在下方的众人扫过。
先是在安碧玉身后的那道黑衣人影身上,目光一顿,流露出一丝复杂...
而后,又在自己的大儿子姜云凡的身上停顿一瞬,脸皮微微抽搐...
一股无名怒火陡然从心头涌现出来。
自己的儿子造自己的反,还特意给外人带路,生怕别人找不到路,找不到他一样...
这简直就是先祖的血脉觉醒啊,带路天赋直接点满...
而此刻的姜云凡却是恍若不闻,开始出言呵斥其父:
“父皇,你残害忠臣,意图断绝陈家血脉,行倒逆之行,早已经犯了众怒...”
“混账,你还知晓孤是你的父皇,你这个无药可医的蠢货,当初孤瞎了眼居然会立你为储君!”
“纵使是养条狗都会看家护卫,你身为帝国储君,竟为外人打开城门,放人如狗,还恬不知耻,你连狗都不如。”
姜皇暴怒的一拍龙椅,怒声大骂道。
姜云凡先是一惧,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父皇平日的威严,可旋即看着眼前只剩下孤家寡人的老不死,又是心中一怒。
之前被不断压制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储君?你也知道我是储君!”
“天下焉有三十年不上早朝,不参与国事,没有权力的储君?!”
“这些年来,但凡只要我跟那些大臣有了接触,立马就会遭到你或明或暗的打压,你用防贼的手段来防我。”
“看似储君,实则跟圈养的猪狗有何区别?!”
“这种生活,我受够了,我也不再装了。”
“陈家不反,我都要反了。”
姜云凡状若癫狂的指着龙椅上的姜皇声嘶力竭的破口大骂,几欲暴走。
一连数十载的打压,整个太子府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暗探,逼的他只能够隐忍伪装,去做一个人畜无害的帝国储君。
他早就已经在疯狂的边缘了。
立我!就给我权!
不给!你就别立!
表子都得立牌坊!
你连婊子都不如啊!
姜皇本想着在最后一刻,还能够显露一下帝王的威严。
结果,却是被自家儿子连底牌都给扒出来了。
他的呼吸急促,双唇噙动,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已然癫狂入魔的大儿子,到了口中的话,却是不知该作何开口。
只因,姜云凡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年的他却是一直把持着权力不愿放手,结果却是最终造就了现如今父子之间的惨剧。
可现在,一直都太迟了。
而眼见皇室内部撕逼,周围的围观群众也是看的兴起...
可姜皇显然没有继续打自己脸的想法。
他的目光从姜云凡身上离开,聚集到了为首的陈北渊身上,心中暗中叹息,再无了希望,缓缓开口道:
“成王败寇,皆是如此。”
“当年,姜家赢了,姜家便执掌了帝国千载,孤更是坐在了这座龙椅上,执掌了整个东华数十载。”
“现在,陈家赢了。”
“陈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