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这日天气晴朗,春意盎然。
周氏一早起来,就给朱文松备好了茶酒,并一碗热饭菜。
待朱九良和朱文松一道进了灶房,她就对朱文松道:“你跟你阿爷他们扫墓回来,直接就去铺子,等我和你姐姐忙完了晌午饭,咱们也出去玩半日。”
朱文松一听,眼睛一亮:“阿娘,你说真的?咱们下晌出去玩?”
周氏笑着点头:“趁着这几日天气好,咱们娘仨去灵妙山赏花。”
朱文松立即想到了他同窗说的话,笑看着周氏道:“我听同窗说,灵妙寺的斋饭特别好吃。阿娘,不如咱们早早的关了铺子,去灵妙寺吃晌午饭罢。”
周氏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呀,倒是去哪儿也不忘了吃。”
“阿娘,就这么说了,我先找阿爷他们去了。”朱文松一面说,一面拿了装饭菜的篮子,就出去了。
周氏在他身后叮嘱了一句:“慢点,别磕着了。”转头又对朱九良道:“咱们也去铺子。”
朱九良忙道:“娘,阿松喜欢桂花米糕,咱们用食盒装一些,下晌赏花吃。”
周氏笑笑道:“把你大伯娘送的野枇杷也带上罢。”
... ...
与此同时,朱家二房。
待朱来财和朱文柏离开后,何氏看着清扫院子的李氏道:“原本该你去买菜的,因枝儿在睡觉,我就替你跑一趟了。你妹妹在屋里睡觉,你动作轻一些,别吵醒了她,我去去就回。”
李氏听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笑道:“娘放心去罢,我这就不扫了。”
何氏点头道:“锅里留了饭,等你妹妹醒了,你就热了端给她。”说罢,何氏挎着篮子就出去了。
李氏看着何氏的背影,脸色变了变,心想,朱八良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叫我日日伺候她。她倒跟那大宅子里的姑奶奶似的,使唤自个还使唤顺手了。
这样想着,李氏便朝着朱八良的屋子,啐了一口,又在心里骂了几句乌龟王八。
突然,屋里的枝儿哭了起来,李氏只得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回屋去了。
... ...
何氏买完肉菜,走到石榴巷时,赵金贵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
何氏见到赵金贵,吓了一跳,道:“赵表哥,你怎么过来了?”原来这赵金贵是何氏大嫂娘家的远房表哥。
赵金贵用手抹了把嘴,说道:“莲花表妹,我今儿来是向你要媳妇来的。”他原是不准备来寻何氏,是他在赌坊跟人抱怨说,周氏那样美的一个人,以前他没看到也就罢了,现在看到了却得不到,心都燥死了。
那人听了便说,“既是何氏牵的头,就该替你找个周氏那样的媳妇,不能因周氏这边没说成,她就撂挑子不干了。”
赵金贵听了这话,便回说,“若是何氏不答应又怎么办?”
那人又告诉他,若何氏不答应,你就说去她男人面前揭发她。
如此,赵金贵连早饭都没吃,便匆匆地往石榴巷来了。
何氏听了,立即瞪了他一眼,道:“你说什么屁话呢。”
赵金贵皱了皱眉,道:“上次周氏不是你......”
何氏顿时脸色大变,四下看了看,才上前拉着赵金贵的衣袖,走到巷子拐角处,脸上露出不满道:“你怎的回事,周氏那件事不是揭过了?”
赵金贵看了眼何氏拉着他的手,理所当然道:“我不管,原本没有媳妇也就罢了,既你牵了头,你就得好人做到底,你不给我找个媳妇,我不会罢休的。”
何氏听了这话,呸了一声道:“好你个赵金贵,你还成了癞皮狗,讹上我了。”
赵金贵被她啐了一脸,也不生气,哂笑道:“你晓得赵婆子的事罢?”
“赵媒婆?”何氏愣住了,问道,“她怎么了?”
赵金贵盯着她的脸,“你真不知?”
“我做什么要知道她?”何氏语气有些不耐烦。
“她因着周氏的话,旧年底下药毒死了赵老二,也因着这个被衙门老爷判了流放。”赵金贵道。
何氏心上一跳,她真没想到赵媒婆会胆大到杀了赵老二。
不过,何氏也只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后她撇了撇嘴道:“你说这些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劝她杀人的,你应该去找周氏。”
赵金贵嗤笑一声道:“你男人三天两头的往周氏铺子去,我怎么去找她?”
何氏闻言,顿时神色一变,狠狠地瞪着赵金贵道:“赵金贵,我警告你,话不要乱说。”
赵金贵被何氏这一瞪,半响说不出话来,随即想到,他个大男人怎么会怕何氏,于是他又道:“若不是你让我去寻赵媒婆说亲,她又怎么会动了杀人的念头?”
“真真是笑话。她想找死,我还能拦着她不成。”与平日在朱来财面前不同,现在的何氏才是她真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