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远非胤朝可比,酷暑时节又远比胤朝炎热,丛林旷野凶险、瘴气万年不消,当真比不过九州大地。”“可我生在此间,万般无奈。只盼冬日早过,春暖花开,还记得当年你我相逢之日便是春光三月,山青草漫漫。”“对了,上次提及的那件事,终于有了结果。那件东西即将出世,好似就在龙渊城南一片,顺着地脉流动,时有时无。几位祭司都曾尝试推演,终究无人能算到。我想换作神都问天楼或者玄门麻衣一脉的人,应该也无法确定位置。”“他们总想让我去帮忙,但我已经白了好多头发了,可不想掺和这些事情。我愿意留在幻神峰,已经是对九鞅最大的回报,祭司们对生命的轻蔑,我真的太厌恶了。”“若是九鞅与九州再无征战,世间人人皆可相爱,那该有多好啊。”“仙乐手启。”梁岳上下看完一遍,将信纸折起,塞入信封之中,重新放好。信中那个征战东海的“三思”,不必多想,自然是胤朝军中出过的最年轻的神将,如今正被力捧的凌三思。寄信的时节是冬天,当时正是凌三思率军出征海月国的时候。而那个“仙乐”,应该是一位女子,而且身处九鞅幻神峰,绝对不是凡俗之人。幻神峰乃是上古之时楚圣从天界斩落的,后来被古鞅国当成圣山,现在也是九鞅部落共尊的存在,只有祭司能够生活在上面。九鞅的祭司与胤朝的神官类似,都是天赋异禀的秘术师,百万人中难寻一名。这样一位女子给凌三思写情书……信息量有点太大了。只是此信又怎会被于文龙截获?不过他确实是在凌三思账下行走,又是九鞅谍子,被他发现一些端倪也有可能。藏下来可能是要留着以后拿来要挟凌三思或者那女子吧,毕竟两边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一旦被爆出通敌,后果可能非常严重。“嘶……”梁岳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于文龙在军中已经被擒获,可他却能在押送至神都的路途中逃脱。尽管他修为不弱、阴险狡诈,有没有可能也是这封信里的内容起了作用?这种事情还是不多想了。反正他不打算掺和别人的事情,也没有要挟别人的心思。这封信里除了这个八卦之外,最让梁岳注意的,还是那个据说即将要出世的宝物。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遥远的九鞅幻神峰都如此上心、多番推演?而且就在龙渊城南……又是城南,怎么城南最近这么热闹?等等……如果这样说的话,这女子寄信的时间不正好是通天塔定址的时间?莫非二者之间还有关系?梁岳莫名有种感觉,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好像是一张大网,把龙渊城南这一片团团包裹住。“算了,不想了。”半晌,他笑着摇摇头,“反正有什么宝贝也不会落在我手里,除非它从我家地底下钻出来。”翻看了一溜十三遭,其实有用的东西就是那一张银票,后面这几样暂时都没什么实际价值的样子。诶,差点忘了。梁岳取出那张斗字古皮,整理神识,尝试进行观想。他将目光与神念集中在古皮之上,凝视着那个字,缓缓下沉……轰——只一瞬,其中的道韵好似洪流一般冲过来,不,是如同山崩海啸!这是一百幅功法观想图加在一起都不足以媲美的强度。来得好强烈,梁岳的耳畔甚至都有呼啸声。突然。他的意念出现在了一片混沌漆黑的空间里,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并非如此,而他的神识不足以演化全貌。黑暗中,有一个洪钟大吕般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如雷剧震。“斗!”又是轰的一声,梁岳两眼一黑,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年轻人,欢迎进入九秘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