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家那边,赖夫人还未苏醒。
赖澄山正紧锁着眉头守在床前,但听有开门声,他转头一看,原来是赖凤鸣。
赖凤鸣走到父亲跟前后,先叫了一声:“爹……”
跟着,他看了眼昏睡在床上的母亲,转而对父亲道:“爹去用膳休息,让孩儿照看娘……”
赖澄山听后,似有些意外。
随即,他笑了笑,站起身道:“噢,好,那爹等会儿来替换你……”说着,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后,走了出去。
就在赖澄山走出房门的同时,只见赖凤鸣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犹豫了片刻后,他走到床边的水盆架前,将浸在水中的帕子绞干后,替母亲擦拭了下额头。
随后,他搬过凳子坐下,静静的端详起了母亲。
在他的印象里,自从懂事以来,他们母子之间,就没怎么亲近过,像此刻这般的独处,更是少之又少。一是因为自己目睹二哥的死,得了心病,变得寡言不理人。二是因为母亲有了四弟后,一颗心就全放在了四弟身上。
他看着母亲,不由得忆起了些儿时的事。
如母亲给自己喂饭、带自己玩、哄自己睡觉的情景,接连在他脑海中闪过。
紧接着,是母亲为了照顾体弱多病的四弟,逐渐忽视自己的事情。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他被魔魇惊醒,赤着脚跑出房间找母亲,却见母亲抱着生病的四弟在院子里哭求上苍。
当时的他,于懵懂中,只知道母亲是因为自己不理人,而气他,才有了四弟,却不明白母亲为何这么紧张四弟。
可他也没有因此而讨厌这个弟弟,尽管自己有心病,不愿与人说话,但偶尔还是会趁没人时去看他。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让他逐渐感觉到了母亲的偏心,这让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心里不痛快,甚至萌生过怨怼。不过,后来想想,终究是母子和兄弟,也就释然了许多。
他正沉浸于回忆之际,忽觉得莫名头疼起来。
这时,赖夫人慢悠悠醒转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如梦初醒般坐起身,茫然的看了看四处后,自问:“我,我怎么会在这儿啊……”
随即,她似想起了什么,冲口就问赖凤鸣:“凤罡呢?凤罡在哪儿?”
赖凤鸣听到母亲喊自己,略一晃神后,回道:“娘,您忘了,凤罡不是去拜师了……”
赖夫人听后,似流露出了片刻的尴尬。
转而,她抚了下额,点头道:“噢,是啊,凤罡是说过要去网山来着……不过……我怎么好像忘了些什么似的……我忘了什么呢……”
赖凤鸣见状,微觉奇怪,但还是安慰道:“您应该是摔懵了……”
赖夫人纳闷地抬头问:“我摔了?我怎么会摔了?我……”
她说着,但觉脚上传来痛感,她遂去查看,只见脚踝上有些红肿。
她愣了一下后,摇头自笑:“唉,看来,我是老了……”
跟着,她问:“对了,凤鸣啊,你爹呢?”说着,便想下床
赖凤鸣拦道:“娘,您有伤,躺着,我去喊爹……”
赖夫人看了看外面后,摆手道:“娘没大碍……看时辰,也该要用晚膳了,咱们现在在别人家里做客,不可失礼于人,来,您扶娘出去……”
赖凤鸣听后,下意识的抬起手,但当接触到母亲的手臂时,他微停顿了一下。
赖夫人正在披衣穿鞋,倒也没注意到儿子的这个举动。
随后,赖夫人在儿子的搀扶下,缓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