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傅天华回到客房后,一进门,只见桌上放着套衣服,正是廉九龄生前时常所穿。
傅天华睹物思人,不禁悲从中来,遂急步走到桌前,将衣服捧起,却见从中掉出一封书信。
他弯腰捡起书信,但见信封上写着素蕊亲启四个字。
这让他很是错愕:“师父为何要给娘写信?还以娘的闺名为署名……”
他遂想去拆看,但又觉得不妥,可待要放回衣服里,却又犹豫了。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拆开了书信来看。
只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这封信竟然是师父写给母亲的表白信。
但见信中写道:素蕊,若换做以前,我这么直呼你的闺名,会很唐突,但如今不同了。我在来南雄镇之前,去做了一件事,一件我一直想做,却踌躇至今没做的事,就是去傅家见傅锦赫,我要让他跟你和离,因为他不配为夫、为人父,他任由你们母子流落在外多年,不闻不问。不过,你们的关系虽然早已名存实亡,但天华终究是傅家的子孙,无论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决定的,我这个当师父的,不能太自私。只不过,我没能见到傅锦赫,倒是见到了傅家的老太君,与她简单交谈后,我改变了我原有的想法,我决定了,我要跟你说清楚,我要用余生照顾你。至于天华,他想回傅家也好,跟我们在一起也好,我都会当他是我们的孩子。这些话,本该当着你的面说的,可我怕我对着你,会说不出来。所以,我写了这封信,并给你买了支簪子,素蕊,希望你能接受。
看完信的傅天华许是被惊到了,又或是不能接受,一甩手,扔掉了书信。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叩门声,接着是赖夫人的探问:“天华,你在吗?”
傅天华先是一愣,随即,赶紧将书信捡起,塞进袖子里后,回应道:“噢,我在……”跟着,便去开门。
只见站在门口的赖夫人,向房里看了眼后,笑容可掬地问:“天华,在做什么呢?没打扰到你吧?”
傅天华随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衣服,回道:“噢,没做什么……欧世伯说,师父留有些随身之物,让我收一下……”
赖夫人点点头道:“噢,这样啊,那你可得收好了……”
傅天华看出赖夫人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遂问道:“赖夫人是有事找天华?”
赖夫人听傅天华叫得如此生疏,不免有些不舒服,遂略带尴尬地道:“是,是有些事想跟你……”
未等她说完,只见傅天华做了个请她进门的动作道:“那请进来坐下说。”
赖夫人遂迈步入内,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傅天华则将桌上衣服收起后,给赖夫人倒了杯茶递上。
赖夫人接过茶,喝了口后,先来了句:“天华,你这位世伯对你挺不错的,也挺关心你的……”
傅天华笑了笑后,回应了一句:“是天华有幸,得蒙欧世伯错爱……”
随即,他便直言以对:“赖夫人不是有事要跟天华说吗?请但说无妨。”
赖夫人见此,便渐入正题:“天华,你呢……也别怪伯母多事……你欧世伯对你很是礼遇,方才,又问起你有什么打算,还替你设想了不少出路,依我看着,他是有意留你在身边,你呢?你可想留下来?”
傅天华把玩着茶杯,似有意,又似无意地道:“天华这么大个人,有手有脚的,想必留在哪里,都应该不怕养不活自己吧……不过呢……若是能留在世伯这里,也挺好啊……反正,自风铃一事后,天华也已自省,在资质和底气上,我都及不上凤罡,倒不如,跟着世伯学做生意,当个寻常商贾……免得沦为误人误己的不学无术之士……”
但听赖夫人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对老爷没收你为徒的事,耿耿于怀,这才会改了对我们的称呼……再就是,前日里,凤罡当众说的那些重话,伤了你,你心里憋屈,说话难免会冲。但是,你气归气,关乎自身的事,还是要好好想清楚的……”
她说着,顿了一顿后,絮叨似的接道:“说到凤罡呢……唉……他跟你不一样,他从小就身子孱弱,药不离身,他也不好受啊……再加上,也是让我给宠惯了,脾气是不好,说话做事,经常不分轻重……还老是闯祸,每每都要你替他解围,也是难为了你……老爷更是不止一次的教训过他,可他总是当成马耳东风,老爷也是头痛得很,我就更拿他没有什么办法……有时候啊,我真是挺羡慕和佩服素蕊的,她能把你教得这么知书识礼,有你这么一个懂事孝顺的孩子,真是她的福气……”
说到此,她笑着自责了句:“唉,说着说着,就说远了,真是人老了,就总爱唠叨……”
转而,她微显歉意地道:“天华,我说这些呢……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那个风铃置得是草率了些,但只要能及时止损,也出不了什么纰漏,是凤罡过于紧张……不过,话又说回来,亲兄弟都难免会有怄气的时候……更何况,你跟凤罡从小玩到大,那么要好,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