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蕊母子俩一入镇,就碰上了瞒着丈夫出来兜集绣品的翠芬。
翠芬很是奇怪,遂问:“咦,你们母子出来做什么啊?”
傅天华因见母亲咳得厉害,遂代答道:“娘本来说要走,可是又咳嗽了,就回来了……”
翠芬虽听不太详细,但也没细究,只是劝说:“唉呀,病还没好,就接着治嘛……纪大夫又没说要走,就算要走,他跟赖老爷交情不错,只要让赖老爷说两句话,让纪大夫再多留些时日,准没问题的……”
随即,她看了看素蕊的状态后,提议道:“傅大嫂啊,看你咳成这样,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待我去请纪大夫来看诊吧……”
素蕊先是犹豫:“这……这如何使得呢……”
但听傅天华哭道:“娘,娘刚才吐血了……”
翠芬一听,关切地道:“啊!那还了得!不行,一定得请纪大夫来看!”
素蕊遂道:“那,那烦请方大嫂帮忙找间客栈……”
翠芬却不赞成:“住客栈怎么行!一来,孤儿寡母的,太不方便。二来,你生着病,需要好好静养才是……再说,那些客栈老板大都是狗眼看人,见你病着,岂会给你住……”
素蕊闻言,不禁彷徨:“那……难道又要……”
却听翠芬建议道:“你这病,本来就得好好治、慢慢养。不如,找间宅子住下,又自在,又利于养病……正好,我识得的一户镇民,有闲宅要外租。地方小是小点,不过胜在干净又清静,挺适合你们母子住的……租金方面嘛,我替你们去说,没问题的……”
她说着,也不管素蕊有否考虑好,搀起她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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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翠芬,带着素蕊母子拐过一条街后,来到位于镇东边的一处宅院外。
她先让素蕊母子,坐在一旁等着,自己则去寻那宅子的主人。
少时,就见翠芬,兴冲冲拿来了钥匙,开了宅院的门。
但见里面,果如翠芬所述,麻雀虽小,倒是五脏俱全。
屋子内外,不仅洁净,还透着些许雅致。素蕊看了,也是中意得很。
翠芬遂进屋收拾了下床铺,安顿好素蕊后,便去请纪元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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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翠芬带着纪元尘过来给素蕊看诊。
经纪元尘针灸熏疗后,素蕊的咳疾得以缓解,人也累得睡了过去。
翠芬出于关心,待纪元尘走出屋外后,询问:“纪大夫,傅大嫂这咳症何时能痊愈啊?”
但见纪元尘摇头微叹道:“这位傅大嫂的咳疾,本是因为外感风寒,加上疲劳过度所致。原是以,针灸熏疗,辅以汤药,可根治。但如今,不知她是碰到了什么变故,以致心身俱损,这咳疾,怕是要伴她一生了……”
翠芬先是惋惜不已,转而,她叫过傅天华来问:“天华,你跟你娘,是不是打算离开西莱镇的?那出镇后,碰上什么事儿了?”
傅天华却低着头,紧闭着嘴不肯说话。
翠芬有些来气,责道:“哎,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问你呢?说啊!”
傅天华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纪元尘留意到了傅天华在不停地搓手,小小的身体似在发抖。
他遂劝止翠芬:“孩子这么小,懂什么……莫吓着他……你先回赖家,去替傅大嫂取药……”
只听傅天华,尊了一声:“谢谢纪大夫”后,跑进了屋子里。
翠芬走后,纪元尘通过窗户,看了看守在素蕊床前的傅天华。
他在转身走时,低语感叹道:“慧极必伤……但愿此子长大后,能懂得恕己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