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闻言不禁一怔,疑惑道:“不过是学生之间的小矛盾罢了,还能有多大的影响?小子,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张六安闻言,摇摇头轻叹道:“一开始我也是与老陆你同样的想法;可是不知为何,突然脑袋里就蹦出各种可能;思虑过后,不禁让我心惊肉跳。”
老陆忙道:“说来听听!老头子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把你吓成这样!”
张六安点点头,而后说道:“ 其实纳兰瑶的情况算是比较特殊的,换做旁人,即便是主动讨好,想与之同流合污,沈静冰也未必同意。否则,都成了她的跟班,她还欺负谁?”
稍稍停顿片刻后,接着道:“若是旁人受到这样的欺侮,心志坚定者或许可以不为所动,排除一切磨难完成学业,有所作为。但老陆你觉得这样的人有多少?”
见老陆只是摇摇头,并未开口;张六安接着道:“大多数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远离学院,要么忍气吞声挨到考取功名,亦或者挨到毕业,远离学苑,甚至是怀古城。可是长久的遭受不公平的待遇,你觉得他们还会相信公平正义么?能够不变本加厉的利用手中权力宣泄心中积怨,已经算是心存善念了。至于那些无奈离开的,大多也只能碌碌无为,郁郁寡欢;而他们本来是有可能成为国之栋梁的!”
老陆闻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看来是我们太自以为是,想当然了;总以为自己能做到的事,别人也行。”张六安闻言不明所以,接着道:“老陆,我们学苑可有一些家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送进来的学生?”
老陆不明白张六安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应道:“这有什么稀奇,莫说咱们怀古学苑,哪里都会有这样的学生。”闻言,张六安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道:“若是这些学生遭遇纳兰瑶这样的事,家中可会让其轻易退学?若是这学退不得,此人心志再脆弱些,不堪受辱的情况下,您老觉得她还有什么选择?”
老陆闻言背脊发凉,暗道:“若当真是这样,哪里还有什么出路,只能一死了之。”思虑至此,老陆不禁缓缓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张六安闻言诧异道:“老陆你怎么了?什么不行?”
老陆回过神,赶忙道:“你得把这事跟苑首说说,我们怀古学苑绝对不能发生那样的事!”张六安却是摇摇头道:“即便我跟苑首说了又能怎么样?若非有能够震慑沈家之人,以他们嚣张跋扈的性子,又如何听得进去?他们固然对苑首有所忌惮,但沈家在学苑的势力也不小,法家一脉在一旁掣肘,苑首也难有作为。”
老陆思虑片刻道:“何不跟大儒说说,以他现在的实力,沈家绝非对手!”张六安摇摇头,无奈苦笑道:“大儒孤身一人,背后又没有什么势力,就更不值得沈家忌惮了!他们很清楚,只要自己不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大儒绝不会轻易动用武力;否则,整个儒家都将因为先生而被诟病。”
老陆闻言却是盯着张六安,暗道:“这不行那不行的,这是非要逼我出手么?这小子是不是已经猜出我的深浅了,不应该啊?现在这怀古城知道我身份的人屈指可数,而且没有我的允许,他们绝对不敢泄露我的信息。莫不是这小子想用这事儿来套我老底?不对啊,这事儿是我主动打听的啊!”
张六安见老陆直愣愣地盯着他,一言不发;赶忙道:“老陆,你想什么呢?”老陆回过神,叹气道:“唉,算了!反正我一个藏书阁打杂的,跟你在这瞎操心!”言罢便转身离去。张六安见状,一脸错愕,他实在没想到,老陆的脸变得这么快!
张六安哪里还有心思看书,研究什么八阵图;苦思冥想到傍晚,直至离开藏书阁,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
何招财三人见一脸颓唐的张六安,赶忙打听一番;张六安觉得此事并非三人能够解决,即便是知道了,也只能是徒增烦恼;更何况前路未知,他也不想把三人牵扯进来。于是便扯了个谎,说是因为研究典籍陷入瓶颈;几人也不疑有他。
夜半时分,沈家大院之内兀地出现一身着黑袍头戴斗笠之人。府中护卫见状赶忙上前将人围在当中,沉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夜闯沈府!”只见那人不置可否地摇摇头,道:“去把你们家主叫来,我与他有事要说。”
护卫们闻言不禁一怔,他们何曾见过有人胆敢在沈府如此嚣张;为首之人冷声道:“先把他拿下,再交给姥爷定夺!”言罢,提起手中哨棒便是冲了上去;一众护卫见状,皆是准备动手。
那黑袍人见状,只是随意一挥手;一阵罡风掠过,护卫们只觉脚下一轻,便栽倒在地。黑袍人又接着道:“我不是来闹事的,但若是有不开眼之人,我也不介意出手教训一番!”护卫们皆是骇然,他们哪里见到过这种神仙手段;护卫为首之人,知道此人不是他们能对付的,赶忙道:“你们将他看住,我去通知老爷。”言罢,转身便跑开了。
不多时,一身着亵衣,裹着件袍子的中年人缓步而来;然后对着护卫们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言罢,见一众护卫如蒙大赦,齐齐退走;不禁摇摇头,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