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座中几位老者看向刚刚出言不逊的晚辈,赶忙道:“还不给韩先生道歉!”那几个年轻人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敢违逆师长的意思;赶忙起身对着韩继愈三人拱手一礼,齐声道:“刚刚言语多有冒犯,还请韩先生见谅!”
这心口不一的道歉韩继愈三人怎会看不出,但也并未在此事上再做纠缠。韩继愈转头张六安二人,道:这是刘正凛刘老,乃是我怀古县屈指可数的文坛大家,也是这文鉴会的主办人。”张六安跟丁幽兰闻言赶忙躬身一礼。韩继愈也不再多言,瞥了一眼刚刚道歉的几人,一挥袖袍,径直走向他的位置落座;张六安跟丁幽兰也赶忙跟过去,坐在了韩继愈的身后。
刘正凛见状尴尬一笑,而后赶忙道:“诸位,既然人都到期了,那这文鉴会便开始吧!不知诸位最近可有什么好的诗词、文章,也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拿出来给大家品鉴一番!”言罢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话音刚落,一老者抚须笑道:“逐圣,为师听闻前两日你偶得一诗,不妨念给诸位听听,只当是抛砖引玉了。”老者身后少年闻言赶忙起身一礼,而后悠悠道:“既然老师吩咐,学生只好献丑了,还请诸位先生品评指点。”闻言众人皆是点点头看向逐圣;无论好坏与否,至少勇气可嘉。
韩继愈则是转头给张六安跟丁幽兰低声介绍道:“此人名叫朱逐圣,他的老师名为贾好礼,是怀古礼家一派的代表。张六安闻言不禁暗自腹诽:“刚刚第一个出言讥讽的便是此人,竟还是礼家一脉,当真可笑!如此心性,不知道又能做出什么样的诗来。”丁幽兰刚刚被这些人讥讽,心有不忿,此时也想看看他们是否有真才实学。
朱逐圣悠悠道:“望天绝峰——屹立千年云海间,雄鹰遥望胆肝寒。会当来日凌绝顶,俯视群山逐圣贤!”言罢一脸得意地看着众人。众人听闻此诗,皆是拍掌叫好;贾好礼见状满意地点点头,但毕竟是自己的弟子,不好开口夸赞,却是与身旁老者相视一眼抚须不语。那老者顿时心领神会,朗声笑道:“志存高远,余韵悠长,更难得的是逐圣还把自己的名字用在诗中,妙哉,妙哉!”
丁幽兰虽然并不擅长诗词,但也听得出这首诗还不错,至少远非自己所及,不禁有些颓丧。张六安见状却是摇摇头,赶忙低声安慰道:“表姐之志不在诗词一道,而且这诗词并不能完全体现一个人的学识跟品性,人各有所长,你无需妄自菲薄。”闻言,丁幽兰点点头,若有所思;韩继愈亦是嘴角微微扬起。
张六安的行为本没什么,但那摇头的动作在朱逐圣的眼中却是变了味道。朱逐圣眸光不善地盯着张六安,却是故作彬彬有礼,道:“六安兄为何摇头?是不是觉得朱某的诗作得有什么问题,不妨直言。”
众人闻言一怔,皆是看向张六安。张六安从进门时众人的态度便猜到今日文鉴会必然会有些波折,只是没想到这朱逐圣竟会借此发难,其心胸可见一斑;而后无奈一笑,道:“六安对朱兄的诗确实有些想法,但刚刚摇头却是另有缘由并非因为此事;若是让朱兄有所误解,还请见谅。”
朱逐圣闻言却是不屑地笑道:“六安兄若是直言朱某诗中缺陷,无论对错与否,倒也算是坦荡;却不想自己做过的事还如此遮掩,不敢承认,倒是有些堕了韩先生的威名!”
丁幽兰见朱逐圣如此污蔑张六安,赶忙就要开口解释,却是被张六安制止。韩继愈闻言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悠悠道:“六安若是当真对这首有什么看法,大可畅所欲言;至于其他......若是有人非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等也奈何不得,但求无愧于心便好。”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韩继愈的意思。朱逐圣跟贾好礼闻言顿时涨红了脸,但朱逐圣碍于韩继愈的身份自然无法反驳,贾好礼沉声道:“韩老此言倒是有些过了,任谁看来刚刚张六安的举动确实有失礼数,逐圣并未私下记恨,反而当面言明不正说明其坦荡么?若是六安小友能够指明这诗到底有何问题也还罢了,否则老夫也只能替学生讨个说法了。”
韩继愈闻言不禁嗤笑道:“当真是一脉相承!既然贾先生非要个说法,六安你便给他个说法如何?”韩继愈口中的说法自然不是让伏衍解释为何摇头,而是品鉴一番这首诗;伏衍自然明白韩继愈的意思,但也不禁暗自庆幸,还好前两日正在品读诗圣的诗作,否则还真不好反驳;而后赶忙起身一礼,悠悠道:“既然先生有命,学生自当遵从。”
言罢抬头看向朱逐圣,接着道:“不知朱兄可曾听闻诗圣的五言律诗《望岳》?‘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朱兄还真是会直抒胸臆,只不过是借他人之志,舒他人胸臆。”
朱逐圣闻言面色再变,赶忙辩解道:“此诗的确是借鉴了诗圣的《望岳》,但文人之间借鉴引用古来有之,有何不妥?何来借志舒胸之说!”张六安闻言摇摇头,笑道:“诗圣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想来朱兄应该不陌生吧?”
众人不知张六安此言何意,一脸疑惑。张六安接着道:“诗圣一生疾苦,居住房舍尚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