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如一闻言投来感激的目光,终于是恢复了那沉稳高傲的形象;而后还不忘给元玄一个眼神,意思显而易见:“还是我表弟有眼光,不跟你这没脑子的一般见识!”元玄刚刚已经占了上风,让百里如一出糗,现在心情大好,也不再与其争辩;一边吃着美食,一边回想刚才的百里如一的窘态,时不时的笑两声。百里如一一时拿他也没办法,只能视而不见,转头看向窗外的高台。
小斯的唱名声此起彼伏,比之刚才无念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这赠礼不是单独给灼华一个人的。未过多久,二人便双双揭面,引来众人一阵欢呼。
灼华的美艳犹在伏衍的想象之上,即便比之他老爹的萧贵妃也不遑多让,只是少了一些端庄;但也正是少了这端庄,更加让人生出一种可以远观亦可亵玩焉的感觉;难怪会有如此多的拥趸前仆后继,那种勾魂夺魄的妩媚,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把持得住的。
而端坐于案前的执语则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清冷的气质中夹杂着一丝女儿家少有的英气,眸光澄澈却又坚毅,肤若凝脂,面若寒霜,不禁让人望而却步,敬而远之。随着二人揭下面纱,五十息的时间也已经用尽。最后这出题的名额,不出意外地被灼华的第一追求者慕蓝钦以五百金的高价所得。
百里如一看着一脸震惊的伏衍和元玄解释道:“这慕蓝钦乃是东域第一大世家慕家长孙,可以说是朝露城第一纨绔;虽有纨绔之名,但从来不以家世仗势欺人,只是性情有些偏激;而且此人颇具才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是醉心于诗词一道,在这东域文坛年轻一辈无人能出其右。你看他豪掷五百金面不改色,不全是因为其家世;他自己的书画作品亦是有价无市,追捧者甚繁。更是有不少高门大户的女子扬言非他不嫁,奈何他却痴迷于这灼华,非灼华不娶,让慕家颜面尽失,这纨绔之名多半也是因为此事。”
伏衍闻言不禁笑道:“若当真如表哥所说,倒也是个奇人,值得结交一番。只可惜他这对于女子的品味倒是粗俗了些,若是如此妙人被情所毁着实可惜,说不得要使些手段敲打他一下!”
百里如一跟元玄闻言皆是有些诧异地看着伏衍,伏衍赶忙解释道:“若是如表哥所言,这慕蓝钦有家世而不仗势,心性虽偏激但也无大碍;可反观这灼华一系列的表现,却是自视甚高,不仅贪慕虚荣,而且城府极深,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单是背靠着一座花楼,尚且能够搅动这朝露城风云;若是有朝一日做得这世家大妇,有慕蓝钦这个长孙撑腰,背靠着东域第一世家这座大山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于国于民都不是一件好事!”
二人闻言先是一怔,而后不禁骇然。百里如一缓了缓神打趣道:“表弟你这心思比之灼华姑娘恐怕也不遑多让吧!不过我倒是小瞧你了,没想到表弟竟还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皇子微服私访呢,不过就是一个夺魁大会罢了,还能联想到那么多!”言罢捧腹大笑。元玄也是在一旁跟着乐不可支。
伏衍闻言暗叹:“本以为自己逃离皇城就可以遵循本心逍遥于江湖,不为万事所累;但回想这一路走来发生的种种,每每决断都不可避免的又代入他皇子的身份;终究从小接受的教育还是影响到了自己,不可避免的按照已有的价值取向和思维惯性去解决问题。这还是我想要的那个自己么?我想要的那个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呢?”这一刻伏衍不禁也有些迷茫,脑海中那个真我渐渐模糊起来,眉心的真我之花印记也黯淡了几分。
慕蓝钦所处的雅室就在伏衍旁边,知道自己得偿所愿,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来到围栏边拱手向台上二女施礼,笑道:“慕某不才,能为二位佳人出题当真是荣幸之至;但不知二位姑娘对于题目可还有什么要求?”灼华此时自然不好再提什么要求,这慕蓝钦仰慕灼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自然不会为难她;执语则是神色如常,起身还礼道:“执语并无什么要求,慕公子请便。”言罢又安然落座。慕蓝钦闻言思忖片刻后,笑道:“四位佳人齐聚萍雨楼,更有诸多才子到场,如此盛事若不纪念一番着实可惜;不如灼华姑娘便以今日盛景为题赋诗一首可好?”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鄙视之,暗自腹诽这根本就是托词,这哪里算得上是题目,还不如直接说让灼华随便创作,还能落得个磊落之名。
众人心中虽然如此揣测,但碍于慕家势大,自然无人愿意蹙这个眉头。灼华自是乐见其成,赶忙笑道:“既然如此,那灼华就献丑了!”言罢一边思忖,一边绕着高台边缘缓步而行。
不多时,灼华猛然驻足,望向窗外,沉吟道:“夺魁大会有感兼谢仁清。”话音刚落,台下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伏衍看向百里如一不屑道:“想来这‘仁清’是那慕公子的表字吧?”百里如一微微摇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让人失望至极。即便我这一介武夫尚且知道文人风骨,如此做派又怎能做得好学问,作得出好诗来?”场中可能唯有慕蓝钦能甘之如饴吧?四周传来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灼华,停息片刻后,她接着吟诵道:“皎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