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轩书院 > 玄幻魔法 > 烛龙以左 > 131.呜呼雨兮佑四方

131.呜呼雨兮佑四方(1 / 3)

天庭方圆,人影持剑而立,尸身高耸为山,血淋淋而滂流。

他斩下贪婪者的头颅,走向被钉穿的神鸟。

这头古老的羽类,李熄安竟然感到一丝熟悉,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

可他停步。

因为方圆深处,响起了沉重的金铁声,像有人拔出尘封已久的兵器。随后便是脚步声,有东西从深处走出来,整片空间随着它的步伐而颤动。

李熄安想到了天兵天将提起的一个名字。

「帝」。

是啊,这脏污的牧群该有个放牧者,秽物们不会做出如此隐晦而可怕的决定,它们只会跟随在某个存在身后,当作刽子手。有人在天庭之中布局了千万载,将天地视作棋盘,牧于人间。

幕后布局之人,天兵天将皆棋子,谁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颗棋子。

李熄安讨厌下棋。

也许对方从他渡劫之日便邀他下完这盘棋局,但被拒绝。民间立起的神像,帝京走动的天兵,一点一点的,那东西在蚕食人间。

对方邀他对弈,可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在天庭方圆中重逢。

这便不再是下棋了。

是王对王。

李熄安要杀了下棋的人,这样无论如何,他都会赢。

脚步声渐近,一道人影从光芒中走出,披甲,持长矛,这是个高大的男人,头盔刻上着夏王朝祭祀的文字。分明他的脚步声能令这方天地颤抖,可他站在这,又与那些天兵的气息并无两样。这却令李熄安警觉了,天兵的气息只是表象,对方给他的感觉是极致的收敛,是如面对山河一般的亘古沉静。

因为万物皆逝,山川大地是注视者,沉默地俯仰天地。

毫无疑问,他是「帝」。

「赤龙。」帝开口。

李熄安提着昏剑,凝视对方头盔下的脸,「夏祖王。」

他们此刻彼此相隔一条血河。

这是从羽类胸口流出的最宽阔的一条血河,血源源不断地翻滚,偶尔会由于灵气过于浓郁而燃起神火。

「那是很久之前的称呼了。」帝叹道。

「你该称我为帝。」

「帝?」李熄安冷笑,「帝的名号,你还不配。」

「可这是事实,无论你是否承认,我是天庭的帝,天庭部众皆尊我号令。若我有心,人世的力量只会在天庭下灰飞烟灭,他们无法阻拦我。」帝看上去并不生气,他语气平静,平静地讲述毁灭。

「尘世该有一次清洗,不过恰巧是现在罢了,你们唯一的不幸不过是生在了这个时代,若是在往前,你可以作为一头纵横人间的龙,和那些自视甚高的羽化一起走向宇宙,最后死在星海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若是在往后,你生来便是天庭的生灵,不会迎来死亡,也不会想着抗拒我。」

帝将手中长矛倒插在地。

「你的到来太突然了,可我认为,这并非突然,而是某种注定。这个时代注定你会站在我面前,向我挥剑。毕竟这个世界在未曾破碎的时代就是如此挣扎的,现在再次出现一位命定生灵也不是件值得惊讶的事。」

「但我会说,一切都是无谓。」帝摇头。「赤龙,你败过吗?」

李熄安握着昏剑,被血染红的赤衣狂舞,他注视着帝,不曾言语。

「你会败。」他看向李熄安,深邃目光仿佛堪破了未来。

「并且一败涂地。」

…………

帝京神峰之巅,祭坛表面,铭刻的文字被填满,流动着黄金的颜色。

苏月邻在起舞。

这是从太庙流传下来的古老舞步,有人曾说,太庙司命的舞步能令神灵低首,是让诸神为止赞叹的绝世美丽。她在祭坛上翩跃,宽大袖袍舒缓如云,伴着苏月邻的动作,衣袍上的日月星辰真的在起落,某种规则降临在她身上,笼罩人间!

起雾了。

雾中下着金色的光雨,雨滴折射出的碎片辉映太古,那是星辰注视下,人与野蛮斗争的路途。

天地之间运转的现象和规律在那时化作人心中的神灵,他们朝拜那些力量,并终将那种力量握于掌心。

苏月邻的舞步轻轻踏过时光的水泊,她恍忽了一瞬。

因为她不知道倒映的究竟是过去,还是未来。

历史是个圈,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就像这场祭祀之舞一样,监天司环绕祭坛,终是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她垂眸,蝶羽般的睫毛轻轻掩过紫眸,光雨与薄雾映在眼中,这个时候,她仿佛成了岁月的注视者。

途径幽冥之人。

何尝不是场轮回的梦呢?

「纷纷雨兮青渺,瑟瑟云兮帝归……」她轻声吟诵。

下雨了。

「下雨啦!」

「真的!下雨了!老天爷保佑啊,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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