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打伞就好好打伞，她原本只是觉得他们靠得太近了，肩膀几乎都因为走路时不时摩擦在一起，所以才往右边挪一下。
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感官这么敏锐，就那么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轻声说了一句，“里面一点，会淋到雨。”沈亦然的手隔着滑落下来的薄线衫，传来温热，夏澄没吭声。
沈亦然也一直没松开手。
夏澄觉得空气太安静了，忍不住开始找话说，“我是觉得你可能对这边不是很熟悉，借伞没有那么方便，而且借到了还要还，会比较麻烦。”
“那你不是借给别人了？”
“……那个怎么说的来着，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较一下，我来这边，就不会面临这个麻烦的问题。”
沈亦然像是轻笑了一下，她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对着一副捉摸不透的脸了。
手机振动的声音响起来，沈亦然拿起来接听，松开了手。
夏澄呼了口气，把手放在伞柄上示意换一下，沈亦然把手撤走，用英文和话筒对面的人交流，听起来像是在商量什么时间。
风有点大，夏澄觉得今天能保全头发不被彻底淋湿就谢天谢地。
正准备把另一只手也抬上去稳住伞柄，伞身突然晃了一下，风像是找到了可以突破的口子，顺着翘起的伞沿刮过去，夏澄一个抓不住，伞面被风整个刮翻，向前面倒去。
沈亦然显然察觉到，可伸出手也晚了一步。
。。。
密集的大雨瞬间浇了两个人满头满脸。
这下真的成落汤鸡了，夏澄绝望地想。
沈亦然的声音从雨中穿透，进入夏澄的耳朵，朦朦胧胧的，“你在学校有寄存的衣物吗？”
雨滴从夏澄的脑门上滑落，在滑进眼睛的前一秒，被对面的人用手指轻轻划开。
她回过神，往左边推了推沈亦然的手臂，“我们去学生活动中心。”
活动中心没什么人，顶层是空旷的运动场地，翻修之后增加了淋浴间，和体育馆一样可以在运动之后立即淋浴。
“等等。”
“怎么了？”
沈亦然在夏澄拉着他冲进门的时候停住，思索了一下，“我们的东西还在图书馆。”
“我靠。。。”夏澄知道他想说什么，这边结束了还要再去一趟图书馆，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再一次变成落汤鸡。
而活动中心距离校门是更近的。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抬头。
“先去图书馆把东西拿来？”沈亦然猜她的计划，说完之后，他看见眼前的人抬了抬眉毛，嘴唇微抿，用期待的眼神看过来。
。。。
“你先洗澡换衣服，我去。”沈亦然去拿她手里的伞。
拿不动。
夏澄的眼神没动，“我也去。”
“会感冒，你先洗澡，不是说两害相权取其轻？一个人去……”
她打断他的话，“我是想去，不是觉得不好意思~”
空气静默了几秒，沈亦然看进她的眼睛里，他觉得自己好像看懂了，这人想体验一把“发疯”的感觉，又觉得自己没看懂，因为好像还有什么没说出口。
他想问，可终究什么也没说，顺着伞柄拉住她的手腕向外走。
“你往左边一些。”沈亦然再次出声。
事实上两个人现在跟全部被淋湿已经没有区别了，打不打伞意义也不大，唯一的作用就是护住脸。
夏澄觉得有些好笑，本来就喜欢雨天的心情因为这个意外增添了一抹新鲜感，她任由沈亦然牵着手腕。
“我们走得是不是太慢了？”沈亦然提醒了一下，他们好像因为已经被淋湿了所以破罐子破摔开始摆烂。
沈亦然的声音和刚才所有的场景里相比，明显平静了很多，和以往温和澄净的感觉一样，在氤氲的水汽中，像是拌上了冰块的葡萄酒。
夏澄抿嘴，微微扬了扬眼角。
“啊，那我们快一点。”说着，她轻轻用力，从沈亦然手中抽出手腕。
在他愣住的那一秒，用抽出来的那只手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拉着他快步走。
沈亦然的手指在昏黄的路灯下蜷了蜷，跟着快步，防止夏澄的右肩再被大片的雨淋湿。
再次回到学生中心的门口时，两个人都有点喘，夏澄想了想，“我这边有两件外套，但是没有贴身的衣物，估计我们得在淋浴间用吹风机把里面的衣服。。。弄干。”
“好。”他很干脆地回应。
夏澄噗嗤一下笑出来，沈亦然微微弯腰，视线和她齐平，“笑什么？”
她半开玩笑，“第一次看沈律师这么狼狈的样子，好新鲜。”
对面的人垂下眼笑，笑声里仿佛有些宠爱的意思，传进夏澄的耳朵里，痒痒的。
夏澄烘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