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她,这笔人头税你找谁凑?”男人毫不留情地道,“她今年十四岁,明年就十五岁了,要交八百文的人头税,咱家一年到头来还挣不到这个数。”
这一番话让燕子她娘彻底没了声音,只捂着嘴哭成了泪人。
这会儿,不少街坊邻居已经围上来看,见到此番景象,皆是哀叹一声,无奈且心酸地摇了摇头。
往年这种卖女儿凑人头税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这也是被逼无奈没办法的,连年的天灾干旱已经让众多家庭连饭都吃不上了,更没有多余的粮食卖钱凑人头税。
家里几口人的人头税加起来少说也得二两银子,他们这些农民一年到头来都赚不到二两银子。
“爹,求你别卖阿姐,卖我吧……”六岁的高小拴噗通一下跪在自家姐姐身旁,他是男孩,能卖更多的钱,卖了他,家里的人头税就不用愁了。
“拴娃啊……”燕子娘哭着扑上来抱住自己的两个娃,这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卖哪个她都不愿意啊……
可这笔人头税,家里又实在凑不出来,这要咋办啊……
一时间,院子里的母子三人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高大牛站在边上看着,眼眶也不由得红了,但他很快撇过脸去,再转回头时脸上又变回方才的冷硬。
姜晓晓在院外看着,终是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轻轻拉了拉自家娘亲的衣袖。
姜未见状,俯身下来,姜晓晓便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行,随你安排。”
见自家娘亲点头,姜晓晓便跨腿走进高家的院子,朝院内的母女三人道:“燕子姐,栓子哥,咱家要招两个人干活,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明儿来我家吧。”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你们来干活的话,我娘说给你们一人一天十文工钱。”
母子三人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我、我来。”高小燕忙不迭地点头,还挂着眼泪的眼睛里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一天十文钱,干上二十天,一个孩子的人头税就能凑够了!
“我也去!”高小拴一把抹干脸上的泪痕,也跟着道。
到了第二天。
天色才刚蒙蒙亮,盖房子的郑师傅还没到,高家两姐弟就在姜家院子外面等候着了。
姜晓晓揉着惺忪的睡眼给两姐弟开门,高小燕很是不好意思,开始反思自己和弟弟是不是来的太早了,晓晓妹妹都还没睡醒。
“你们在外面等我。”姜晓晓说完转身回了屋,没一会儿,她便背着一个小背篓,拎着一个篮子出来。
她把手里的篮子递给高小拴,边上的高小燕见状,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姜晓晓背上的背篓,姜晓晓却冲她摇了摇头:“小燕姐,你在家里跟我娘挤羊奶,小拴哥跟我去山上。”
“挤、挤羊奶?”高小燕顿时愣住,下意识转头看向一旁的羊圈,里面一头体系肥硕的乳山羊正细嚼慢咽地啃着地上铡好的青草。
姜未恰好从屋里走出来,见状便朝她招了招手,吩咐道:“小燕,过来,我教你挤羊奶。”
姜晓晓领着一脸懵的高小拴去了山上。
“晓晓妹妹,咱们去山上干啥?”高小拴弱弱地发声问道。
临走前,自家娘亲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给姜家干活一定要听话懂事,无论姜晓晓让他干啥活计都要认真去做,死守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更别问。
但此刻到了山上,望着空旷无一人的山野,他还是忍不住心底的疑问发声问了。
姜晓晓看着高小拴怯怯的模样,不由笑了,张口吐出二字:“采花。”
家里的房子快要盖好了,制作肥皂的计划也要尽快提上日程,所需的材料家里已经备齐,但制作香型的肥皂还需要添加天然的花瓣才行。
她家娘亲空间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新鲜的花瓣,她便想着来山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采到一些野花。如果采不到野花,那便按照原先的计划,定制无香型的普通肥皂和奶香型的肥皂。
羊奶家里有乳山羊,倒是不用担心,就是这野花……如今正值秋季,这大山里除了满地金黄落叶便剩下枯枝,实在难以看见一抹鲜艳的亮色。
高小拴听了她的话后,也没问采集野花干什么,而是指着她没去过的一条小路,说道:“我前几天跟狗蛋去那里捡鸟蛋的时候,见那里长着一些败酱草和野姜花。”
姜晓晓闻言精神一振:“快带我去!”
高小拴便在前面带起了路,姜晓晓跟在后面,她一边观察着沿途的高大树木,确实看见了树冠上筑着不少鸟窝,心里不免嘀咕起来,这村里的小孩倒是把爬树摸鸟蛋当成了家常便饭。
不一会儿,跟在后面的姜晓晓便瞧见前方不远处一丛植株,绿色的叶片间点缀着拇指头大小的桔黄色小花。
这便是败酱草了!
她最近在熟读医